三人落桌后安静地吃饭,沈盼彤时不时会问上两句秦阮最近的学习进展,秦阮也按实说着自己的情况,时不时会抬起头来瞥两眼沈盼彤,可憋在心里的话始终没能落于唇舌。
与沈盼彤也就最多一个星期不见,可眼前的沈盼彤却要比一个星期前见着憔悴多太,秦阮低下头,默默捣着碗中的饭,很有些食不知味。
“我就是过来休息一下的,一会我就去医院。”
秦阮愣住了,她侧头先看了眼唐蔺,见唐蔺也蹙着眉头不明所以,忙将筷子一搁关切到:“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看你脸色怎么就这么差。”
“不是……”沈盼彤顿了顿,“是含珊进医院了。”
秦阮突然就哑巴了。
沈盼彤看了眼突然停下来的秦阮,扯了扯嘴角 ,算了笑了笑:“原来你知道啊。”
“不是……是……”
“是我告诉阮阮的。”唐蔺给沈盼彤盛了一碗汤,面对沈盼彤疑惑的眼神时,将林岚的事交待了一番。
沈盼彤恍然:“盼彤的妈妈还真是叫林岚。”
而后就没人再接着问下去了。
“现在的病情是怎么样?”
沈盼彤看了眼唐蔺,摇了摇头:“好几年前盼彤就发现自己生病了,现在也就那样,也就这些时日了吧。”
秦阮的心咯噔一下,眼泪瞬间就充满了眼眶,侧头想要避开沈盼彤,却没想到因为这个动作,加速了眼泪下落的速度,迅速一滑,滚进了剩下一大半米饭的碗里。
“别哭啊小阮。”沈盼彤将纸巾递给秦阮,笑了笑,“其实我得谢谢你呀,要不是你跟我说得死缠烂打,现在呆在医院里的可能就是孤苦伶仃的含珊一个人了。含珊的性子跟她妈妈一样,她要真这样安安静静地走了,哪天我突然知道了,才觉得自己混账呢。”
“我能去看看含珊姐吗?”
“别,还是别去了。”沈盼彤摇头,“她一开始也没想让你知道,你好好地把试去考了,之后我和含珊搬家,请你过来玩。”
秦阮点头,侧头躲开了沈盼彤含笑的眼神。
沈盼彤什么时候离开的秦阮不知道,只是站在窗口前的时候看到有白白的东西打在了玻璃上,然后化作了水,她拉了拉唐蔺:“是下雪了吗?”
唐蔺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黑黢黢的一片里,偶有两丝白:“今年下雪下得特别早。”
秦阮也没再说什么,缩进了被子里向着唐蔺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唐蔺睡上去,将秦阮搂进了怀里,全身冷冰冰的秦阮慢慢地才暖和起来,反手又抱住了唐蔺。
“盼彤终于要搬家了。”
唐蔺没说话,秦阮也没再说话。
那一排排以时间作轴,每一张笑脸,与每一个亲吻,都是记忆里的填充。
而沈盼彤,总算是要搬家了啊。
那些同在一个窝里的时光,就是过去了。
☆、新的一年
秦阮考完试原想着跟唐蔺一起去医院看林含珊的, 可最后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去,沈盼彤说不去,秦阮也不想让林含珊心里不好受。
考完出来唐蔺也没过问秦阮考得如何,只等在外面,直到秦阮背着小背包向自己飞奔过来时,唐蔺才解开安全带一把接住了向着自己扑过来的秦阮。她看秦阮笑得开怀,忙揉了揉她的头:“你这样子像是考得不错嘛。”
“英语也就那样了, 不过你给我写的模板蛮好用的,专业知识该背的我也背了,该写的我也写得差不多了, 其他的就都是天意了。”秦阮说得有些愉悦,说完又抱着唐蔺啃了一口,“我觉得还不错。”
“那要去吃大餐吗?”
“不吃。”秦阮摇头,又盯着唐蔺, “盼彤今天会过来吗?”
“没说,她这两天很少过来, 一是你快考试她怕耽误你,二是含珊的病可能不太好了。”唐蔺开车,偶会侧过头来看一两眼秦阮,看着秦阮默默低下头去, 只得长叹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秦阮的手背,然后又收回去继续开车,“阮阮, 这种事情只能认命。”
秦阮不认命,至少不愿意在此认命,可那是沈盼彤和林含珊的生活,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她无从下手做什么,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直到命运残忍地架刀一割,所有的认与不认都只能止步于此了。
春节没过,林含珊就去世了。葬礼十分简单,参与者除了沈盼彤外,就只剩秦阮与唐蔺了。
秦阮与林含珊三年高中同学,带些淡淡的喜欢,终也没能见上林含珊最后一眼。
沈盼彤搬了新家,秦阮和唐蔺一起过去拜年,顺道一起吃年夜饭时,才发现沈盼彤的房子是复式结构,进门第一眼就是左手边的照片墙,以时间为轴,拐着弯顺着楼梯延到了书房又慢慢延到了卧室。
秦阮将头一侧,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唐蔺拍拍她的脑袋,冲着沈盼彤龇牙:“你这装修是不是甲醛超标了啊?”
“并没有,怪你媳妇太娇气。”沈盼彤白了唐蔺一眼,然后将纸巾递给了秦阮,“这是含珊记录高兴时刻的方式,她的相册里其实还有好多你的照片呢,当时看得我醋坛子都翻了。”
秦阮噗嗤一声笑出来,红着眼睛看着沈盼彤,沈盼彤向她招了招手:“不骗你,过来我拿给你看。”
沈盼彤拿出一个相册,书脊处标了时间,那是秦阮当时读高中的时候。一页页翻过去,那些稚嫩的脸好些她都已经认不出来了,可是当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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