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上。”阿阮低垂着眉眼,后退一步,“奴去为教主准备午膳。”
闻祭背对着她,轻轻点头,“嗯。”
阿阮退出房间,合上了门。闻祭走到桌前,桌上放置的镜子映出胡因那张粗狂的脸,他坐下来,摘下手套,取出药水,一点一点将面具揭了下来。
闻祭低垂着眼睑,镜子里的人影不太真切,却明显看得出脸颊轻减了不少
闻祭伸出手触到镜面上,指尖抵着冰冷的镜面,枯瘦的手指相抵,眼睛微眯,光滑的镜面迅速龟裂,密密麻麻的纹路布满,然后顷刻间化为湮粉。
总是有些教人不高兴的事情。
将整个身子泡进水里,散落的□□在水里,像是密密的水草,闻祭突然生起厌恶之情,对现下的一切都不满起来。想要毁掉一切,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水温稍热,水汽氤氲在周围,太过安逸的感觉让人没有精神。闻祭闭上眼,将头靠在边沿上,小憩一会。
卫梓诸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闻祭在水里,安静的房间能听得见呼吸声。闻祭背对着门口,只能看见乌黑的发,看不见正脸,卫梓诸悄无声息地走近,看清了那张脸,却让他宁愿从未看到。
手不自觉握紧,想要触碰他,却又觉得太过脆弱。泡在水里的人整个瘦弱不堪,纤长的睫毛密密排开,消瘦的面容憔悴又衰弱。卫梓诸的胸口堵着什么,喘不上起来,心里眼里只剩下心疼。
水已经没有热气了,卫梓诸想要把他从水里抱出来,手刚探入水中,闭着眼小憩的人突然睁眼,一双冷然的眸子毫无情感。闻祭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声音里寒气四溢,“谁让你进来的?”
“水凉了。”卫梓诸没有管脖子上的那只手,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一手穿过腿下,将他从水里抱了出来。
闻祭像是才看清来人是谁的样子,收回了手,闭着眼靠在他的肩膀上,“万长青放你出来了?”
“嗯。”卫梓诸目不斜视,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拿阿阮准备的新薄被裹了,仔仔细细不留一点空隙。
“跪下。”
话音一落,卫梓诸就面无表情跪下了,迅速得叫人挑不出错来。闻祭冷哼一声,对这个家伙也说不了什么了。
卫梓诸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总是什么都不说。”
“哦?阿卫你想听什么呢?”闻祭漫不经心看着他。
“你说什么我都想听。”卫梓诸认真回答。
“可惜我什么都不想说。”闻祭挑着卫梓诸的下巴,他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生辰,不过算起来,也快有十五了吧。长大的孩子就不可爱了,简简单单多好,只需要考虑吃睡,就跟那只缺心眼的雪貂一样。
人一长大,心就跟着大了,想要的东西就多了。这孩子说他什么都不说,他自己不也是如此?他发觉他之前一直看不清卫梓诸在想什么,听话得让他几乎要忽视卫梓诸是不是真的有自己的想法。
闻祭乜斜着眼睨着他,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觉得不忍心。
“起来吧。”
卫梓诸站起来,依然面无表情,闻祭开始想刚才是不是对他凶了点,他性子有些倔,虽然听话,但是撞破南墙不回头的那模样着实让闻祭难以忽略。
闻祭放软了口气,拍拍一旁的床沿,“坐下吧。”卫梓诸看着他露出来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
“纹身而已。”闻祭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对方握住了不肯放。
卫梓诸异常确定,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闻祭手臂上有这种东西。那些绽开的红莲,颜色妖异,看得见经络,仿佛有血液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流淌,一旦有出口,便能宣泄而下。
一旁忍无可忍的雪貂冲了出来,一口利齿就要咬上卫梓诸的手,却被闻祭另一只手一揽,截住了。
雪貂就没见过敢对主人这么无礼的人,一定要咬死他才能安心啊!主人,你不要拦着窝,窝要为你报仇!
薄被滑落下来,光着的上身露在了外面,闻祭尚觉两难,卫梓诸就放了手,把薄被重新裹了回去,顺手把雪貂拎在了手里。雪貂激动地扭着身体要咬人,卫梓诸半点没看在眼里,把它放在了柜子上。
雪貂刚要动,一柄利剑就扎在了它正前方,雪貂灵活一扭,换了个方向,哪知剑也如影随形,吓得雪貂立马缩成一团,不敢轻举妄动了。
闻祭忍不住想出言阻止,但是又怕他一出言,阿卫失手扎到了小貂貂,见它安分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我去叫阿阮姐姐来。”卫梓诸说道。
闻祭摇摇头,“不要叫她,把衣服拿给我,我自己来。”
“为什么,你不想让他们看见吗?”卫梓诸问道。
“你想让她看到我这样吗?”闻祭反问道。
卫梓诸一愣,虽然知道闻祭说的是什么,但是脑子里总是闪过方才薄被滑落,他裸着的上身毫无遮挡地展现在面前的场景。
卫梓诸沉默着拿了衣服过来,背对着,不敢再看一眼。
第63章 第 63 章
闻祭穿上中衣,撩起袖子,盯了身上的红莲纹案良久,嘴角挂着颇为讽刺的笑,声音却平静如常,“你想知道这红莲是什么吗?”
“是什么……”卫梓诸并不是很想知道红莲是什么,但是他更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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