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漆律也站起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回去就好。”
郑嬴落荒而逃了。他甚至没给漆律说一句话的时间。
郑嬴从漆律的住所匆匆忙忙出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没有穿上外套。
北京温度极低,郑嬴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他却实在不敢回去。钱包也在外套口袋里,随身带着的只有手机。
这是一个哈姆雷特的问题。to be or not to be?人生总是戏剧性的。他想他应该给绍嘉打电话,让他在北京的朋友先接济他,无论如何他不想在短时间内再和漆律见面了。
他也不想回老师家,他只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躲。
电话拨通了,但马上就被郑嬴掐断了。
漆律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郑嬴觉得自己都要哭了。冻的。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心中扩散,郑嬴从来没有想过会将自己置于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
漆律手里拿着郑嬴的外套,那种大的羽绒服,他上去就把郑嬴裹住了,把他紧紧锢在怀里,脸颊贴着郑嬴通红的耳朵。“这么冷也不进去?”是无可奈何又宠溺的语气。
他拥着郑嬴走进电梯里。
郑嬴走的不稳,整个人都靠在漆律身上了,他脑袋里转过了无数的想法。
漆律一只手搂着郑嬴,一只手按了键,就这样在骤然增加的加速度中,他在郑嬴耳边说:“你说,不看着你,我怎么放心?”
又回到了17楼,进门又是郑妈。
“呀呀,刚才是干什么去了,走的这么急”
“做点姜汤来吧。”漆律说。“没什么事。”
郑妈对他俩的奇怪的相拥似乎并不惊讶,郑嬴却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个中年妇女的探究的目光。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不会吃了你。”漆律把外套从郑嬴身上拿下来,随手放到一边。“我们谈一下。”
郑嬴站在门口,不愿动一步,“就在这说吧。”
“郑嬴,你一刻也不想呆在这?”
郑嬴低垂着头,单薄的灰色衬衣也皱了,看上去十分可怜。
“合同是白纸黑字,提前拟好的,过段时间我会发传真给你,决定权在你。”
郑嬴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喝过姜汤我送你回去。”
郑嬴又微微垂下头,以刚好可以让他听到的声音说:“谢谢。”
郑嬴当晚又是辗转反侧不成眠。
好像很多事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不知向什么地方飞驰而去。
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王尔德说:“我能抵抗任何事物,除了诱惑。”
诱惑。郑嬴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金钱,时间,空间,都恰好地为他准备着,等他跳入。他能克制住吗?或许这些已经在冥冥之中标好了价码呢?
你所得到的,必定得用一些东西来交换。会失去什么?身体?爱情?还是道德?一切自己认为对的的东西?郑嬴不免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一个人的快乐就是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那加上一个条件呢?你得做你不喜欢的事。岂不是自相矛盾?那减去这些条件呢?你一个人追求着自己的天上的月亮,抛却脚下的便士。这可能吗?他还有自己的母亲,还有各种朋友,他生活在人情社会里,有数不清的关系纠缠。况且,更可怕的是,他得到了太多,他已经慢慢走入奢侈的宫殿,再想走出来,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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