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阳的眼泪立刻止住,转向苏晏,理直气壮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如果沈将军对她念念不忘,那我自认倒霉,从此再不提他。可沈将军到底未娶,我亦未嫁,但凡我让他点了头,皇兄你可不能反悔。”
萧启琛突然被点名,迷茫地发出了个零碎的音节:“啊?”
惠阳擦了擦眼角,坚定道:“从来没有女子向男子提亲的道理,今日臣妹便要做第一个。此后沈将军去哪臣妹都要跟着,皇兄,你不许拦我。”
虽不知道沈成君到底是哪里得了惠阳的青眼,两年多来始终不肯再见别人,萧启琛只得投降道:“随你,你们若是两情相悦,届时我亲自背你上花轿,行了吧?”
听闻此言,惠阳总算破涕为笑。
旁边目睹了一切的苏晏沉默地单手捂脸,心情复杂,说不出是为沈成君高兴还是怎么。谢晖靠近他,低声问:“看这架势……难不成沈将军才是你们骁骑卫中第一美男子?你不行啊,鸣玉。”
奇异地盯了他一眼,苏晏想要说什么,却无力反驳。因为实在不懂为何一堆糙老爷们儿中还要评个谁最美,只得看谢晖自己在那笑得十分开心了。
后来沈成君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段令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他先是在南苑练兵,后又去了徐州,惠阳公主成天跟着他,风雨无阻地一跟就是半年多。许是当真日久生情,到头来,着名单身汉心甘情愿背弃了他当一辈子光棍的伟大理想,开开心心地跑去做驸马了。
但这都是后话。
冬至家宴虽然美满,翌日萧启琛上朝时又得面对太极殿上吵得惊天动地的群臣,他被烦得要命,只觉得日子没法过了。
新政在艰难地推行,萧启琛后续两条政令还未发布便遭到了空前的阻拦。
其一是谢晖上的奏疏,请求在各地开设官学,并让官学弟子参与选拔考试,以四书五经与时政相结合为考题,成绩品德均为上者可入仕为官。
这条承前启后,堵住了那些嚷嚷着“若世家没落谁人可用”的朝臣的嘴,但还没完。
除夕之前,苏晏上了一封奏疏,要改革军制。他建议扩大骁骑卫的编制,整合成统一的、有更强战斗力的军队,长期驻扎黄河以北七个州郡,以抵御北方游牧族的进犯。
这一条听着倒没什么,其中牵扯的利益链却比前两条都要广。
外军这些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前被突厥一打,好几个地方军都散了架。郡守督军趁机哭惨捞钱的,不在少数,而官官相护,金陵城中得到好处的自然也就变多了。苏晏这请求要成了真,一堆尸位素餐的督军要被迫下台,如此他们还怎么在军饷里浑水摸鱼?
这下朝廷彻底地炸开了锅,列位国之栋梁再也顾不上颜面,苦口婆心地想要在萧启琛面前保住自己,嘴皮子都快说干了。
就在如此鸡飞狗跳中,天嘉元年施施然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怕是中邪了 一下这么多= =
那个什么世家爵位里提到的“九等爵”是秦汉到两晋的制度,但所谓改革的内容是我胡诌的;第二条可以理解为类科举,但暂且不算作八股取士;第三条军制改革则可以理解为减轻外军相互割裂的局面吧。
总而言之基本都是乱说的,不足以取信于人……这是个架空朝代而已。
第63章 元夕
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萧启琛这次明显烧过了头。
王狄第一个跳起来反对,之后是光禄卿领着一众出身显贵的文官们以政途要挟,放狠话道若军政一条当真施行,那他们便要集体辞官了。
萧启琛没说话,武将们一听这话直接火了。苏晏还算沉得住气,商陆将军常年驻守东北边防,是个直来直往的铁血汉子,闻言差点拔刀——打仗不出力,之前扣我军饷,如今好不容易出一条整治军中腐败的政令,你们还想反对?
文臣武将吵作一团,若非萧启琛还坐在上面,定能当场上演全武行。
可就算朝臣再怎么不满萧启琛的新政,年还是要过的。
除夕的例行朝会结束于一场双向的言语攻击,苏晏头疼地回到府中,跟父母说起那些琐事。他想改革大梁国境内的屯兵制度已经很久了,和沈成君等人商量许久,最终妥协地提出个初步的构想,不料还惨遭文臣一致抵制。
苏晏原想的是保留全国六州十二郡的外军,但普通士卒必须大换血,要么募兵要么选拔。之后再派遣骁骑卫的将领到各地做主帅,不会再出现行动力上的问题。待到体系成熟,各州郡的外军主帅定期轮换,便能防止拥兵自立的局面。
只是如此一来,至少需要五年到八年才可成形。苏晏自己有的是时间去实现它,那些文官们却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替他心急如焚起来,就差没当场指着苏晏鼻子骂:“你是想断了我们的财路吗?!”
他把这些毫无保留地告诉苏致,以为他会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
不料苏致听完,却告诉他道:“这很难,你真要去做的话,兴许还会毁了自己的前程。哪怕会失败,你也执意要如此?”
苏晏知他为自己好,仍倔强道:“爹,武皇帝至今都快百年了,还要拘泥于那一套吗?我朝到了中兴的时候——事在人为。”
他说出这四个字时十分坚决,这模样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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