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想,可是对着三老爷的时候卫老太太已经又恢复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管外头怎么闹,横竖不关我们半点事。林三少和曹大人都是亲临过的,谁也不能把脏水泼到我们家头上来!”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三老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如今情势-----虽然朝堂上仍旧有攻讦卫家的,说卫老太太肯定是明家余孽同云南叛军有关,可是因着朱家的事,隆庆帝已经算是摆明了态度,亲自派了夏太监出城来瞧。
这一看大有门道,说明隆庆帝是不信那些的,既然不信,那就又多了一重保障-----有了隆庆帝的这番作态,林三少和曹文又亲自来搜过的,说明卫家是真没关联。
既然没关联,想必那些人这回是没把卫家算计进去,是他草木皆兵了,他明白了,形容也就镇定许多:“娘您说的是......”
卫老太太点头,叹口气又再次告诫他:“谨言慎行,少说少做,下去休息吧,明天若是这路卡撤了,还要回京当差。”
等三老爷走了,卫老太太才起来,叫人又把后头的沈琛领来,盯着他问:“你方才说,你是追着一个消息来的,是什么消息?”
卫老太太既然卖了个人情,沈琛也就不藏着掖着:“您知道我父王同几个王叔的关系......相互之间都是有眼线细作的,大约在月余之前,我同父王一同启程回京,中途收到我内线的情报,说是当年的事有了头绪,郑王似乎是对当年云贵的事是知情的,并且还留有同那时明家老太爷的书信......”
卫老太太的胸脯剧烈起伏,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的出奇:“然后呢?”
“您知道我父亲平西侯也是死在云南叛乱里......我母亲去世之前告诉我,我父亲并不是被叛军杀死,而是死在内奸手上......天下的人都说那内奸就是明家,是明家同叛军里应外合,可我不信,明家若真的是通敌,那云南早就保不住了,明家更不至于满门都死在进京的路上。”
可当年三司会审,偏偏就被他们定了明家的罪。
卫老太太听完这话,出乎意料的并没激动也并没什么情绪表露出来,语气平平淡淡的问:“所以你们一直在查?”
如果临江王也一直在查平西侯的事,那么,是不是说明临江王对于隆庆帝也是不满的?他是单纯的想为妹夫平反,还是想借着这件天下皆知的案子来给自己铺路奠基?
沈琛点了头应是,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就更加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告诉卫老太太:“我受到了信就回禀过父王轻车简从的先行赶到了通州-----因为内线给的情报里说的很清楚也很紧急,说郑王好似见过什么神秘人......我等不及,父王却要应付沿途官员,因此就让我同二哥一同回来了......”
卫老太太面上现出惊讶之色,顿了顿跟他确认了一遍:“你说二哥,你的意思是,连小镇国也同你一起回来了?!”
藩王们的儿子们如今全部未立世子,因此称呼起他们来基本称呼大小镇国。
临江王居然连自己的嫡出儿子都让出来陪沈琛一同上路了,那说明什么?说明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的确是极高的......
不管临江王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管临江王到底是因为要靠着这件举世皆知的惊天大案给自己奠基,这件事到底对卫家是绝没有坏处的......
屋外又开始下雨,夏风裹挟着雨后独有的泥腥气透过窗户缝钻进来,引得沈琛打了个哈欠:“是,我二哥同我一同回来的,我们到的时候,内线已经死了,郑王受了伤.....我们就知道一定是被设计了,二哥和我分头跑了......”
难怪曹文肯那么快收手,恐怕也是有去追小镇国楚景吾的打算。
沈琛说完这话又站起来朝卫老太太一揖到底,态度诚恳的道谢:“多谢老太太肯替我解围......到底幕后设计我们的人是谁,我如今也不敢下定论,而内线之前送出来的东西不尽不实,真真假假,我也不好一时就分辨出来......”
他虽然以这个理由寻求了卫老太太的庇护,却并没有张口就来拿莫须有的事来糊弄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卫老太太的眼神略微温和了一点儿。
“您放心。”沈琛直起身子看着卫老太太:“血海深仇,这一点上我同您是一样的。等我弄清楚了,一定会知会老太太您。”
卫安就蹙起眉头。
听沈琛这意思,卫家的人情是白做了?
等他弄清楚了,还要过多久?谁知道他是不是只是张口一说?过后就当没有这事?毕竟卫家总不可能到时候还到处去说临江王欠了她们家这样的人情。
与其等什么遥不可及的以后,不如先要一些能接受的回报,她踮起脚在卫老太太耳朵边上说悄悄话。
卫老太太一面听一面皱眉,却又一面忍不住想笑,到最后还是按照卫安的意思,朝底下有些莫名的沈琛张口:“那些事我们卫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朝廷已经盖棺定论的事儿,我们再去追究就是不信朝廷了......倒是如今,摆在我们眼下有些难事......”
要说卫老太太不在乎明家的事,说出来鬼才信,他父王这些年探查云南的事,也不是没有碰上过同道,可是如今卫老太太这么摆明态度,沈琛总不能说你们胡说,就有点儿郁闷的看了卫安一眼,心知这是卫家在变相的要求别的回报,想了想就道:“还请您直言,但凡我能办得到的,总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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