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满心喜欢大儿子来的,问明白大儿子是从临江王书房出来,手上动作便顿了一顿,轻声问:“你父王同你说了没有?仙容县主的事儿......”
临江王觉得仙容县主好歹比李桂娘不知好出多少去,她自己其实也这样想,若是儿子也喜欢,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她这里跟长安长公主相处起来,心里也更有数。
楚景行点了点头,面上现出点儿笑意来:“自然是听凭皇叔做主。”
他说这一句,那就是答应了,临江王妃笑起来,第二天进宫时碰见长安长公主,两人对视一眼,便彼此明白,只面上不露出来。
长安长公主等进德妃的揽月宫时,还轻声提点一声:“刘嫂待会儿进去小心些,怕德妃娘娘心头不顺,要折腾人呢。”
德妃自然是心里头不顺意的很的,她这一胎虽然是个儿子,皆大欢喜。可是她总记得当时情况如何危急-------若不是她恰巧就要生了,岂不是就得背上一个谋害皇子的黑锅?
方皇后也真是够狠心的,不声不响的,就把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不惜拿儿子和她自身设局来陷害人,谁都知道小皇子是隆庆帝的命根子,但凡那时候她有一点儿应对的不当的,现在她就跟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完了!
想了又想,心里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亲近的藩王妃并公主们进里头请过安便被她屏退了,让到外殿去吃茶观礼,她自己留下了瑜侧妃,一见妹妹便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瑜侧妃吓了一跳,上前几步踩在脚踏上,在德妃的示意下坐在床沿,见瑜侧妃哭的厉害,便拿了帕子替她擦脸,又轻声细语的劝:“姐姐可别哭了,月子里哭,到时候眼睛容易坏。”
她们俩年纪相差不大,可瑜侧妃的儿子都已经十岁多了,可德妃却才刚刚产子。瑜侧妃温柔细致的将德妃的眼泪都擦干净了,伸手抱过了奶娘怀里的小皇子,笑着拿手指拨弄拨弄小皇子的嘴巴,轻声笑了:“小皇子这模样长得好,未来必定随姐姐,是个极俊朗的。”
德妃伸头看了一眼,又撇开头去冷笑了一声:“以后?还不知有没有以后呢。”
瑜侧妃便悚然而惊,伸手去掩她的嘴巴,又连忙朝地上连呸了好几下:“姐姐这是说的呃什么话?今儿可是您跟小皇子的好日子,这么不吉利的话,千万不可再说了!”
德妃闭了闭眼睛,轻轻叹了一声。
“皇后娘娘那里....”她轻声说,语气平平淡淡的:“拿了德顺去,当夜就死了。说是德顺撺掇的小宫娥故意在凤仪宫外头烧纸钱,惊吓了小皇子,可是德顺哪里敢?我又哪里敢?”
瑜侧妃便垂了脑袋一个字不肯再说。
德妃咳嗽了几声,语气终于有了起伏:“她哪里是为的小皇子受了惊吓,分明是觉得我挡了她的道了,我之前越过她见几个命妇她尚且能这样不择手段,何况是如今生下了皇子?”
瑜侧妃也跟着叹了声气,替她掖了掖被子,伸手把她额头上的帕子紧了紧,才无奈的笑了:“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她总是中宫......”
德妃握住她的手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唇,泪光盈盈的摇头:“可是她没了娘家!现在咱们家却是势头正好!”
彭家不说,她还有个当着临江王侧妃的妹妹!
德妃眼里迸出光彩来,意有所指的看着妹妹:“谙儿也不小了......”
瑜侧妃静静的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声气仍旧弱弱的:“姐姐,您知道我的.....我在王府里,还是因着您的缘故,才能得几分脸面,我成不了什么事......”
也是,临江王妃毕竟是邹家出来的,邹家出来的女人,哪里有简单的?
德妃也不再多说,靠在软枕上歇息一会儿才又睁开眼睛,忽然出声问她:“你知不知道,你家那个世子的亲事,已经定了?”
瑜侧妃自然是知道的,便也老实点头:“听说了一点儿风声。”
德妃笑了笑,端起参汤润了润唇:“你是希望这事儿能成,还是不能成?”
瑜侧妃心里念头转了好几个,最终还是有些惶恐的摇头:“成不成的,哪里是我们能决定的了的?”
德妃便有些生气了,伸手往她额头上戳了一指头:“你就是这样,针扎进去都不知道喊一声痛的!你若是想他成,便能成,若是不想他成,他便不能成!这有什么好怕的?”
瑜侧妃想了想,挨着德妃的胳膊晃了晃,又笑起来:“这些我真不敢管,倒是.....若是跟谙儿有关的,我倒是想跟姐姐讨个恩典。”
她不能做对临江王不利的事,可是总能趁机给自己的儿子捞些好处------反正楚景谙的婚事,若是任由临江王妃作主,还不知道会挑个什么样的来。
倒不如趁着现在,求德妃定下来,就算是那等好些的人家,等真正定了事成婚,也要几年往后了,总算不那么惹人眼。
外头的命妇来的更多了,德妃懒懒的闭了眼睛,挑了几个要紧的见了,等听见说彭家大夫人和二夫人等人来了,眼睛便又睁开了,看了瑜侧妃一眼。
五房是外任了的,并没人在京里,德妃和瑜侧妃的母亲也跟着父亲外任去了,并不能赶回京城来,无法进宫,因此女方进宫贺喜送新衣的,就变成了伯母们。
彭大夫人恭敬的请了安,才按照德妃的示意坐在了旁边,轻声道:“娘娘清减了。”
彭家五房的人关系向来都不错,德妃自幼也多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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