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给自己的失态找借口:“母亲送给我的衣服都是不合身的,她不喜欢我......”
如果她真不是长宁郡主的孩子,那么老镇南王妃为什么待她还这样好?上一世直到死,老镇南王妃也还逼着镇南王和镇南王妃答应她跟庄奉的亲事,先过明路。
很多事都说不通。
难道上一世到最后长宁郡主才发现是自己弄错了,发觉她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可能不是长宁郡主的女儿,长宁郡主却绝对是老镇南王妃的亲生女儿的,老镇南王妃对于女儿的事情,总该知道的很清楚吧?
她在建州的时候伺候的人通通被换了个遍,唯一没换过的清荷也听说说错了话被撵出去了,说错了什么话,卫安很有兴趣知道。
可是她如今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手里没钱没人,要知道什么,只能费劲一切心思从或许知情的人嘴里去套。
老镇南王妃的脸色就沉下来,想到长宁郡主还特意让葛嬷嬷来要了一对东珠,搂着卫安的手紧了紧:“她糊涂了!”她不给女儿的敷衍找借口:“越活越回去,还不如个小孩子。”
镇南王妃垂下眼睛,人家是亲母女,当然说什么多行,可是她却身份尴尬,有嫂子的名号却不是正经嫂子,上赶着说不是那是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
所以就算觉得长宁郡主对待长女的态度过于过分,她仍旧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别理会她。”老镇南王妃视线落在卫安脸上,笑着对她说:“别急,皇后娘娘总共也才赐下了六颗东珠,其他四颗我都给你留着呢。”
她说着,又笑起来:“还有好多东西要给你,这回刚整理了库房,寻出好多年轻时候的东西,外祖母年纪老了也用不上,都给你留着呢。”
老镇南王妃对她的宠爱从来不加掩饰,好到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卫家不成器的七小姐是老镇南王妃的命根子。
卫安微凉的手握住老镇南王妃的手,看着老镇南王妃满头的白发,忽然想起上一世外祖母去世之前还威逼着镇南王和镇南王妃给定北侯府送庚帖,当真是对她好到了最后一刻,心里滋味复杂难明。
过了好一会儿,老镇南王妃才松开她,让她先去屋子里更衣-----一路过来,衣裳都被淋湿了,只是才刚进来卫安就哭了,耽误了换衣裳的时辰。
镇南王妃亲自领着卫安过去,见蓝禾要拿衣裳,先问卫安身边的大丫头怎么换了人,听说原委若有所思往卫安身上望了一眼,才又笑着拦了蓝禾:“来了这府里,哪里还需要带衣裳?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比量着安安的身量裁好了备着呢。”一面又吩咐丫头送衣裳进来,给卫安看:“这些都是老太太亲自给选的花样子,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都是极明媚的颜色,鹅黄、柳绿、猩红、海棠红......
卫安很早起就不习惯穿这么鲜艳的颜色了,上一世的遭遇让她明白,美貌打眼又没有倚仗的女人,美貌就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惩罚。
可是这是外祖母的好意,而且裁好了又不穿又太浪费,她就挑了一套海棠红的用蝉翼纱制成的衣裙换上,谢过了王妃,这才往外祖母那里去。
进了明间,在明间南窗下做针线的大丫头紫苑就站起来,卫安摆摆手,轻车熟路的转过了博古架,看见了从前常看的那架六扇的青山常在泥金屏风,听见老镇南王妃和陈嬷嬷在说话。
“什么回不来?昨晚我就知会过了今天安安要来,他就特意挑了今天回不来?!”
声音听起来很愤怒。
“去把他给我催回来!告诉他安安来了,让他给我用些心,安安心情不好......”
卫安脚步顿住没有再进一步,知道老镇南王妃说的是庄奉。
外祖母一直是希望她嫁给庄奉的,庄奉的爹都要对着外祖母毕恭毕敬,何况庄奉,嫁了庄奉,她就不会受婆母的气,更不会受夫君的气。
老镇南王妃的声音又低下去:“都是娉婷糊涂,安安本来就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旁人多说几句风言风语她都要难受半天,她还这么不懂事......”
陈嬷嬷不敢说主子的不是,哄着老镇南王妃:“瞧着七小姐比从前可沉稳不少......”
“也不知是受了多少委屈!普慈庵她们竟然还污蔑她偷东西,这名声传出去丑听,分明是打量着长宁冷待她,她们就都想来踩一脚!”
老镇南王妃想起卫安刚出生那时候,她听说长宁郡主生了,生的又艰难,就不顾自己的身体跋涉去了建州,那时候的卫安如同一只幼猫,小小的抱在怀里像是一片羽毛,她日夜不休的带着她,直到她能完全睁开眼睛,直到她露出第一个笑......
丈夫死了,女儿出嫁以后,她还是头一次发觉人生还有意义......
她又有些愤怒起来:“她生了又不管,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左性儿......安安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了,她嘴里不说,心里不知道多在意。得是多难受啊,才会在我面前哭出来,她从前从来不肯承认娉婷偏心的......”
“她们都不管,我来管。”老镇南王妃声音很坚定:“谁都别想委屈她。卫家我是没脸去怪的,明氏就算是把安安扫地出门我都没脸说什么,可是我巴不得她肯把安安放出来,她要是不耐烦看见安安,我来养着,你没瞧见吗?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儿?”
陈嬷嬷就想起一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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