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满心欢喜的由着汪嬷嬷给她穿好衣裳,脸上的笑意始终没变,可原先亮的惊人的眼睛却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汪嬷嬷替她理衣裳的手也顿时不知道往哪里摆,看见卫安明明失望还要强作欢喜的模样,只觉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衣裳是好衣裳,料子是好料子,可是分明不合身,这几套衣裳,穿来穿去,竟没有一件是合身的,不是大了就是小了。
一个当母亲的,连自己孩子的尺寸也不知道......汪嬷嬷想起之前替五老爷和长宁郡主送礼回来的管事说,长宁郡主特意要他去跟镇南王妃要两颗东海明珠来给卫玉珑坠在鞋上的事,有些难过的抿了抿唇,伸手替卫安在腰线上把衣裳拧了拧,勉强笑出来:“这里......嬷嬷给您裁去一点,再在这儿给您系上一根紫色的流苏,铁定又合身又好看。”
重新再活一世,还是容易被这些小事牵动心弦,卫安自嘲的牵一牵嘴角,顺从的附和汪嬷嬷的话:“嬷嬷说好就好......”
话音刚落,外头大丫头秋韵就小心翼翼的隔着帘子禀报说:“姑娘,五小姐同孔嬷嬷一道来了......”
这可真是稀奇事,从前就没人踏过卫安的门,秋韵眼观鼻鼻观心,却连大气也不敢喘-----因为之前敢喘气的春云夏雨现在都不见影子了。
七小姐的丫头是很难当的,五房没个长辈在,七小姐自己不受宠又不会做人,逢年过节的,上上下下的院子,唯有七小姐这院子里冷冷清清。
这样看不到前程的地方,就算是逢年过节给的赏钱多,也没人愿意真心当差,何况七小姐脾气还那样差,稍有错漏七小姐就横眉冷目大发雷霆的。
这一次不过去了趟普慈庵,就折了两个大丫头,她们剩下的人心里都有些发苦。
汪嬷嬷手里捏着的卫安的玉佩落在桌上,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去问卫安:“才刚您从老太太那儿回来,老太太没有为难三夫人罢?”
虽然汪嬷嬷总觉得自家姑娘是卫老太太的嫡亲孙女儿,可她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自家姑娘不管是在祖母那里还是在爹娘那里,都没什么地位,若是老太太斥责了三夫人,现在五小姐走的这一趟,很可能就是找麻烦的。
卫安摇头,让人请了卫玉攸和孔嬷嬷进来,还没发问,孔嬷嬷先替三夫人和卫玉攸道恼:“三夫人没料到您这样宽厚......”
三夫人往卫老太太房里走了那一趟才知道,卫安对于普慈庵发生的事儿半个字也没提,先前有理有据的在陈夫人面前撕扯的事已经足够令人觉得惊心,现在卫安来的这一手更叫三夫人心突突的往下沉。
她可不是卫玉攸这个被娇宠坏了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大小姐,卫安的变化她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从前的卫安虽然讨人厌,可是却根本进不到三夫人眼里,可是现在的卫安不讨人厌了,却实在有些让人摸不着深浅,那就不能忽视了。
卫安手里握着的到底是卫玉攸的把柄,只要她愿意,她有人证-----春云夏雨的供词不必说,陈夫人方氏和二夫人也都是看的清楚明白的,一旦卫安反口,到时候卫玉攸就是千夫所指。
孔嬷嬷想到三夫人的忧虑,腰弯的更低,面上神情也越发的恭谨:“往常都是咱们错看了您了,三夫人说,您跟五娘都是姐妹,前生修来的缘分,她虽是姐姐,却还不如您懂事......”吩咐了丫头捧上了几个匣子笑着让卫安:“这都是三夫人给您挑的时新的布料衣裳,您瞧瞧,喜欢不喜欢?过了三月三眼看就是清明了,三月三是上巳节,衍圣公府上九小姐及笄,我们夫人问您有空没空?”
这就是给聪明人卖好的好处,卫安想做好人,可是许是上辈子心眼用的太多了,这一世也不由自主就在行事中带了出来-----虽然是旁支,且打也打不着的连了宗的旁支,可是毕竟三夫人也姓孔呢吗,卫安自己名声不好,自然要想一想能令名声变好的法子,而能见效快又被世人接受的,哪里有越得过被衍圣公家的夸赞的法子?
就是衍圣公家的一只狗,别人看着都要夸赞一声果然是衍圣公家出来的,就是比别的地方的狗要温和顺从的多,何况是人。
卫安不做亏本的生意,就算是与人为善也同样如此,她笑着朝孔嬷嬷点头,一管声音细细的,却又绝对不矫揉造作,好似春日里的潺潺流水,又好似清幽长笛,令人听了就为之欢喜:“有空的,三伯母要是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又转头去对卫玉攸咬唇:“在普慈庵吓到了五姐,实在对不住......”
她眼里含着显而易见的歉意,又占了长得好的便宜,一双黑葡萄似地眼睛看的卫玉攸转过了头。
说起来,卫安虽然讨人嫌了一点,可是母亲她们说得对,卫安讨人嫌是一回事,可是设局害人,却是品行有亏了,自己不过是被拆穿了心思丢了些面子,母亲就慌张紧张成这样,可若是卫安偷东西的名声若真的是传出去了,那卫安毁的可是一辈子。
想到这里,卫玉攸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别扭的咬咬嘴唇,许久之后才声若蚊蝇的扶了卫安起来:“是我的不是,不该故意诬陷你拿了陈安的玉如意。”
陈安,大名跟卫安撞了名字,小名叫绵绵,是陈夫人方氏捧在手里的宝贝,想到这里,卫玉攸又很苦恼:“可是我当时真的没想那样多,只是想给你个教训......”
这才说上了几句话,卫玉攸竟开始同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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