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见着了,我死了。”
“……”
“我是今天死的?”
“我不知道,梦里你说江阴汜水阴气最剩,今日十五鬼敲门,一定能见着你,我就来了。”
“忌日,难道今天是我的忌日?”他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飞溅,良久,又面无表情的直起身,冷冷盯着那男子:“你走吧,我是鬼,你是人,人鬼殊途。”
“少爷!”他扑到他脚下,扬起脸,“少爷,哑奴想继续照顾你,死、死了也照顾!……”
“死了,也照顾?”少年愣愣的看着他,忽然弯起嘴角鬼魅一笑,“真的,宁愿死也要跟着我?”
男人不说话,一个劲儿点头,眼神温柔。慢慢地,不再点头了,力气一点点从身体里散去,像一阵青烟。胸口有点儿疼,蚂蚁咬了似得,嗯,应该是很多的蚂蚁一起咬。他低头,看见少爷的手臂诡异的埋进他胸膛里,动作太快,血都来不及喷出来。
少年俯身轻轻抱住他逐渐透明的身体,温柔的在他耳边说:“好。我杀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废话了,高-潮在后面= =
25、承?情之所未戒 ...
自古民间总流传:“七月半,鬼敲门”,是说这一日午夜阴盛阳衰抵达颠峰,鬼门关大开,可放任亡魂孤鬼来去自由,以念当年在世之故人。
酉时,天光已黯,薄暮渐入,西方晚霞连绵而起,百里红妆,妖娆万分。百年隅庭沐浴在一片祥和光辉之下,孰不知今夜过后,地府又更增添多少孤魂煞鬼,魍魉人间。
主屋内,华灯初上,烛火摇曳着朦胧的暧昧,映着床畔两个相拥的人影如此缱绻——
“……你一去四年,我还以为是剜心之痛令你记恨了我,故而迟迟不肯魂归来。”那男人温柔说着,手间玉梳轻轻游弋而下,顺着怀中人乌黑顺长的发丝,一拢到肩,不由爱怜的掬起一汪青丝捧至鼻尖,贪婪嗅着,“还好,你尚记得回家的路,今夜良辰美景,且让我为你细细描眉……”说着,颀长幽凉的手指一滑,落到那人眉心,抬眸,四目相对,那眼底无限宠溺柔情,浓稠的令人心悸。
“这里,还差一抹朱砂。”
隅枕棠依偎在兄长怀里任他宠爱,直至眉心赫然落下一滴朱砂,猩红妖娆,恍如隔世。胸口锥心之痛莫名,他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殷色,殷色……当年的你,是否也是如此被他秉承着爱的名义,来亵玩与□呢??
“我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隅枕书笑着挽起他的手臂,暧昧一捏,玉润面庞端的是柔和静好,他总能如此泰然自若,即便双手早已染上浓稠血腥。乖乖任他牵着手,每朝前迈出一步,都能感觉到身体里沸腾的火焰,愤怒,耻辱,绝望,痛苦,融成一川暗流,渐渐充盈着应当纯净黑亮的瞳孔。
脚步在寝室那一张华美的榻前停下,隅枕棠的身体几不可见的一僵,却随着交握的手臂敏锐传达到对方那边,隅枕书低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充满蛊惑的说:“怎么,开始记起我们美好的过去了吗?”
盈盈睫毛一颤,状似羸弱羞赧,隐在袖中的五指铮然握拳。忍得住,还没有看到最后的结局,他忍得住……颊上落了一枚吻。他脑子嗡然一声,万籁俱静。面庞浮起的浅红尤为绮丽,换来男人低沉愉悦的笑声,紧了紧交握的手,低声叹:“快了,你就快要回来,继续和我在一起。”
——上天,入地,都逃不脱的五指山。
幔帘撩开,露出鸿恩郡主典雅玉颜,好似沉睡不醒的人偶,安详到诡异。隅枕棠身体微弱一僵,目光钉在女子身上,再难挪移。听见隅枕书说:“她也睡的够久了,不用担心,等你此次还魂成功,我便寻个机会令她名正言顺的消失,省的妨碍我们闺房之乐,呵呵……”
——还魂?!他难道是要,他竟是想令殷色还魂?!!
颀长手指掀开被褥用力一扯,连带着将鸿恩郡主也裹到了一边,露出的床板结实黝亮,是上等的紫檀木,却不知为何已显露斑驳之态,触手所及,一片冰凉。隅枕棠面不改色,直至看见那一双手娴熟的扣动机关,床板一翻,露出一条阴暗逼仄的甬-道。
瞳孔缩成芒状,却几乎是瞬间又恢复如初。
男人温柔的牵起他的手臂,冲他菀然一笑:“我要给你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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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停夜,长掖庭。冰凉的衣袂悄无声息滑过地面,这院内的一草一木依然旧貌,他在时足够颓废,他离开了依旧荒芜。轻轻勾起嘴角,笑靥阴冷入骨,少年抬眸眺望西方暗下来的天光,喃喃道:“从未盛放,何言颓靡。”
头痛欲裂。
女子睁开眼,怔愣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已不在前堂,而是身处一片荒草中央,身子一僵,双手摸到了草丛,阴凉地气猛窜上来,毒蛇般令她窒息。她惶惶然环顾四周,才看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却旋即倒吸了一口气,面色惨白。
这里是……长掖庭?!
“醒了麽。”少年不知何时换了衣裳,不再是华丽柔美的丝绸,而是简单素净的青衣,领口一抹细长的锁骨万般冷艳,正坐在她背靠的槐树上,光着脚,看星星。“天黑了,星星就会出来,一闪一闪,比花灯还好看。”他微微一笑,夜风卷起馥郁的芬芳缭绕而来,发如流泉,衣如蝴蝶。他在高处露出温柔到近乎怜悯的微笑,对她说,“已经全都想起来了吗?我的,三姐。”
话音似利剑,直直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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