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霉——夏时雨!”
阿呆松了一口气——正不知怎么应对夏时雨的低气压呢。“这是谁?看来这人是我阿呆的幸运符啊。”
阿呆喃喃自语,好奇地转过头看向来人。“大美?是叫时雨??时雨有这个外号?”
鹿小朵穿着简洁利落的牛仔套装,一溜烟跑进来。
“姑娘,你找夏时雨?”阿呆看看内室,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便自觉承担起中间人的角色。
鹿小朵弯腰喘着粗气,“对,他是,呼——,是在这里吧?”
“你等下——时雨——”
夏时雨从里间办公室走出来,双手插兜,又恢复了人前酷拽的神态。
这男人,这身皮囊长得是真好啊!小朵感觉自己的双眼都快被亮瞎了。
“哦,碰瓷女,你来了。”
鹿小朵收回星星眼,这种男人,再帅得掉渣也掩盖不了讨人厌的事实!她也不和他多说,只伸出手:“快拿来,我的学生证!”
“我刚刚才想起来,没把你的学生证带来。”
一旁的阿呆敏锐地捕捉到夏时雨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阿呆揉揉眼,难以置信。他又盯着夏时雨看,仍然是那副拽拽酷酷的表情,刚刚的那抹笑意好像是他的幻觉。
鹿小朵已经气坏:“那你还叫我过来拿,你这不是耍我吗?”
“抱歉啊,最近记性不太好!”夏时雨双手抱胸,低头浅笑。
鹿小朵忍住即将爆出的粗口,耐心道:“那你现在回家拿,行吗?”
夏时雨举举手上的小型焊接机,“没看到吗,正在忙。”
小朵不以为然,“不就是补点漆吗,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阿呆走过来,“补一点漆肯定不行,前面都凹进去了,还有几个零件也得换。进口车很娇贵的。”
夏时雨瞥一眼鹿小朵,“听到了吗,让你赔五千不多。鹿小朵,我想,你到底要赔多少钱,我们最好听听修理厂老板的意见……”
鹿小朵暗道不妙,这是又要加钱的节奏吗?哎吗,差点掉进圈套!看来不宜强攻,只能智取。
鹿小朵背转身,从口袋里摸了一点芥末,假装揉眼睛……顿时,两眼泪水滂沱——小朵暗恨,思聪给的这芥末太给力了,真心吃不消。
夏时雨正窃笑,一抬头,看到泪如雨下的鹿小朵,吃了一惊,“你,你干什么?”他,他这是逼这小姑娘太狠了吗?开玩笑开过了头?
原来他是开玩笑!鹿小朵心里一松。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听”到了夏时雨的心声。
放松下来的鹿小朵开始声泪俱下的表演。“时雨哥,你大概不知道,没有学生证的人生有多苦!”
“怎么就苦了?”夏时雨被“时雨哥”的称呼吓得一个激凌。
“我虽然是学生,但是要打工养活一家人,我爸身体不好,我后妈没工作,我妹妹还在上初中。如果我不能打工,就会没钱,没有钱,我全家都要挨饿。更何况我还欠你钱,如果我饿死了,你的钱不也飞了吗?”鹿小朵仿佛看到一张张钞票飞走,任她怎样拽,这些钞票都拍着翅膀飞走。这让小朵真心哀伤。
“说得这么惨,是不是真的啊。还有,这跟你学生证有什么关系?”夏时雨半信半疑。
“啊呀大哥,一看你就没有勤工俭学过。没有学生证,学校勤工俭学部就没有办法给我介绍工作,我就打不成工,打不成工就会没有钱,没有钱——”鹿小朵翻白眼看着他,一副“这还用说吗,你真傻”的表情。
夏时雨很郁闷。
那边鹿小朵继续表演,说着说着,想起自己每周奔波打工,爸爸的身体并没有见好,如今又背上5000元的债,还真的难过起来。配合着止都止不住的眼泪,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阿呆完全被感动了,“哎呀,这么可怜!时雨,你快回去拿,把证件还给人家吧!”
小朵赶紧双手合十,朝着夏时雨连连作揖,“对啊对啊,快点还给我吧,一看就知道你是个特别有同情心的人。”
夏时雨也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这么惨。这一抬眼看去,恰好捕捉到小朵梨花带雨的小脸上,阴谋得逞的表情一闪而过——却是鹿小朵眼见成功在望,脸上泛起了小得意。夏时雨立时警惕,啊呀,差点被这姑娘忽悠过去。他冷笑,这姓鹿的死丫头,不去参加影后评比真是可惜了。
被夏时雨发现了?鹿小朵赶紧低眉顺目装老实。然后她后知发觉地发现,她又听到了夏时雨的“腹语”。
鹿小朵看着夏时雨,疑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像思聪说的,我患有幻听症?这下怎么办是好?怎么会有这样的毛病?难道还要花钱去治这毛病?啊,我哪有这钱……”
夏时雨却不知鹿小朵这一下心思已从水帘洞跑到火焰山。
“确实挺可怜的”,夏时雨似笑非笑,“——不过,我忘了你的学生证放在哪儿了?怎么办?”
“啊,什么怎么办?”鹿小朵茫然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你忘了放在哪?什么意思?!夏时雨,这个怎么会忘,你存心耍我!”
“你不也是吗,连头发丝儿都是谎话的味道!”夏时雨轻佻地俯过身,挑起鹿小朵几根发丝,嗅了嗅。
鹿小朵几时见过这种阵仗,急急后退一步,一时耳朵都烧起来,“这个大变态!”
头发的清香味挺好闻的。夏时雨挑眉,邪魅的笑。他站起来,抬脚往室内走,又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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