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檠正准备过去殷承珏的房间,在路上正好遇见了昨晚看到的那个男人。
那人此时正从房间走出来,轻轻合上房门。
原来他的房间也在这附近。
敖檠打量了他几眼,觉得此人身形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锦溪合上房门后,注意到背后有人的视线正停留在他身上,转过身时,正好发现了敖檠。
他礼貌地点头,以示打招呼。
敖檠僵硬地回礼。
他原本不想搭理此人,但是这个人与殷承珏认识,他不能太过失礼。
锦溪笑了笑,道:“你是承珏收养的那个孩子吗?”
这是在明知故问。
锦溪在客栈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已经知道,此人便是皇上当初收养的那个孩子。
他手腕上的那只翠绿镯子,更加令锦溪确认了他的身份。
因为这只镯子,殷承珏有,他也有。
只不过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锦溪早已将此镯妥善保管好。
他如今的身份,只是皇上认识多年的友人。
至于一向喜静的皇后娘娘,此时自然是安静待在椒房殿的。
敖檠听到他如此熟悉亲昵地唤殷承珏的名字,心里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但是转而一想,不过是“承珏”二字罢了。
他还是喜欢唤他为“殷殷”。
如此缱绻二字从口中说出来,总是带着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他们正站在门口,针锋相对。
两人之间的氛围极为紧张。
然后,便听到殷承珏懒洋洋的声音:“你们堵在我门前做什么?”
殷承珏走了过来,看到敖檠与锦溪二人,眼睛一弯,便道:“巧了,也不用我做介绍,你们便先遇上。”
他看向锦溪,向敖檠介绍道:“这是我故交,锦溪。唔,你便唤他……”
“叔叔吧。”
“叔叔”二字刚说出口,在场的人除了殷承珏,均微微惊讶了一下。
敖檠表情僵硬地看了看他,又再看了看锦溪。
怎么看,殷承珏都像是年纪小的那个。
这叔叔是怎么来的。
锦溪无奈地看了眼殷承珏,之后,抿唇笑笑,道:“虽然我比你父亲年长,不过,他既然让你唤我作‘叔叔’,那便依他吧。”
语气熟稔得,倒像是他们二人亲密无间一般。
敖檠却不欲再开口。
这人三番两次强调他与殷承珏的父子身份,又多次说明自己与殷承珏关系亲近,不同常人。
他眸色冷了冷,抬眸时却装作无事人一般,温声问殷承珏:“今日的药喝了没?”
“回小主子的话,早晨起来的时候,奴才已经服侍主子喝完药了。”林福回答道。
殷承珏亦点头。
随后他又道:“今日不适合寒暄,我正准备去叶府,你们自便吧。”
敖檠已经从侍卫们口中得知叶夫人自尽一事,所以并不意外他会前往叶府。
殷承珏一向心善,此时担心叶影的情况,也属常事。
倒是锦溪面带疑惑,问道:“发生何事了?”
“此事说来话长。”林福正想着如何与皇后解释整件事的经过。
锦溪闻言,笑了笑:“那便长话短说。”
敖檠见林福对待此人的态度,心中更是奇怪。
他是殷承珏身边的大总管,平日里只有被人巴结的份,即便是其他大臣,面对林福时也都是一副好脸色。
但是现在,他对着那位锦溪,态度却带了些许恭敬。
只怕这人,并不只是故交这么简单。
林福这边与锦溪说着近日来发生的事情,殷承珏便带着其他侍卫先赶去叶府了。
“你们随后跟上便可。”他留下这句简短的话,就与其他人离开了。
敖檠自然是要跟上去的。
林福将事情简单地告知与锦溪,却特地隐去了当日皇上询问叶夫人是否听说过苏州城一事,只是大概描述了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
事情一说完,锦溪便道:“那孩子也是可怜,既是如此,我们便也去看看吧。”
林福低声应喏。
交待完其他人留在客栈看管东西之后,他便也带着皇后去往叶府。
殷承珏赶到那里的时候,府中上下已经挂上了白幡以及白色灯笼。
叶府上下净是一片冷清。
来来往往的仆人很多,但是他们手下的动作却极其地轻微,基本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叶府大厅内,一陌生妇人抱着叶影跪在地上,一点点地将冥纸放进火盆中燃烧着。
徐徐的黑烟弥漫开来。
殷承珏闻到这些浑浊的气味,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渐渐压制住体内的不适之感,往屋内走去。
脚步声传来,那位妇人首先看了过来。
她穿着素净的白衣,胸前亦佩戴着一朵白花,哀思之意在脸上一闪而过,见到殷承珏等人,不禁惊讶地问道:“几位是?”
问话一出,她心中却突然有了答案。
之前听闻有人帮助红儿母女脱离困境,如今看来,便是面前这位公子了吗?
她眼神不由得在那位气质非凡的公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却见他脸色苍白,气息不足,似是有不足之症。
殷承珏还未开口,叶影却已经注意到身后的动静,随之看了过来。
她面色发白,眸色淡淡,竟像是已经看破生死一般,道:“先生,你来了。”
“娘亲也会开心的。”说着,她转身,继续低头往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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