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月消,赶着时间累得不能动弹的各路人马,睡了个饱觉,第二天又精力充沛的开始收拾好货物,准备起一天的营生来。
客栈大堂里,人们吵吵嚷嚷,热热闹闹地吃着香喷喷的早饭,楼上也是木板蹬蹬响,一派欢笑景象。
只有一处,此刻却是安静地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客房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分别坐在凳子的对面,大眼瞪着小眼。
今早上一起来,北菰玦便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要交代重要事情。李缅自然是睁着一双已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眼睛,等待着师父的教诲。
看着眼前平凡的脸孔,北菰玦再次佩服自己的机智,自己揉面的手艺也是相当到家,那一对妖媚的大眼,现在变得一点勾人效力都没有,怎么看怎么顺心。
“缅儿啊”北菰玦端正开口道。
坐在凳子上的孩童,听见师父开了金口,立马把挺得直的不能再直的身体,又往上拔高了几分。
“……缅儿啊”北菰玦忍住想要摸摸对面那个可爱小家伙脑袋的冲动道“为师今天就要带你回去了,你要先记住这宫里的规矩,不要丢了为师的脸面,为师可是很重视宫规的,你一定要以为师为楷模,莫要令为师蒙羞”。
李缅瞧着北菰玦老气横秋教育自己的样子,眼角微微抽动。
“第一条,凡靖栾宫弟子,必须爱护同门,不准拔刀相向……”顿了顿,嫌弃地想到某些恶心的人事,复又说道“这一条只能用在你我之间,宫里其他人,你一个都不能相信,该动手时……记得先告诉为师一声,偷偷地来,为师替你把风”
“……知道了”
“这第二条吗……”絮絮叨叨把宫里的规矩都讲完了,抬头望向窗外,不知不觉已近中午。
“缅儿,待会我们要去接你师兄了,不过,他虽然是你师兄,你也不用敬着他,你唯一要尊敬的人只有为师,你那个师兄心术不正,但是为师已经收了他为徒,平时你也不用怎么搭理他,只要本本分分做好一个师弟该做的事就够了,为师刚才说给你听过得宫规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孩子,对你师兄,你就照搬宫规得了,知道了吗”
“知道”稚嫩的童音高亮喊到。
“很好,走,我们去接你那个师兄,待会你要好好看看为师是怎么与他相处的,学着点”
“恩”李缅乖巧点头道,北菰玦再次被魔尊乖巧的样子给酥了筋骨,飘飘然,走去接自己上辈子的死对头了。
当北菰玦出现在燕青珧所在的破败院落时,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皇子,看着那个自己瞧不上的贱民,来到自己现在穷酸的住处,瞧见自己还有母亲这副难堪的模样,那卑微的屈辱一如自己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师父居然是一个平民时一样。
原以为自己做了掌门亲传弟子的高徒,那人的身份肯定无比尊贵,他虽然被母亲带出皇宫,没了往日的尊荣,但他始终是云上的皇子,瞧,就算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能一步登天。
可是当他从其他人奚落的话语中,明白那人之前也就是大寒国辖地一个市井混混时,燕青珧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红了眼眶,咬牙硬生生忍下满溢的屈辱。
他把这些告诉母亲,换来的却是母亲的一顿痛骂。
母亲又怎么会不关心自己唯一的儿子,最后的希望,到底跟了个什么师父,她早就打听清楚了,身份上的优劣又有什么关系,在母亲的眼中,这就是天赐的良机。
一个普通贱民,给他机会教导皇子,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荣幸,肯定会乖乖地倾囊相授。而他的宝贝儿子只要忍住了眼前的屈辱,跟着一个修仙天才,只要他的心思都在燕青珧的身上,还怕他们没有杀回皇宫的机会吗。
她在宫中曾经是何等的风光,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就是她的位分最高,而且连皇后见了她,也要处处忍让。可皇上却猜忌她母族的忠心,非要夺了他们的权,灭了他们的心。
哼,看着吧,皇上,你迟早会后悔的。
女人从病榻上撑起身子,温柔地看着北菰玦,颤抖地身躯昭示着她现在这一微小举动,实在是使劲了她所剩不多的那么点力气。高高在上的人难能可贵地有礼之举,那贱民见了肯定会觉得受不起,叫她莫要乱动,她再假意感谢一番,定能让他受宠若惊。
北菰玦默默看着女人,完全没有上去搭一把手,感激涕零对方如此看重自己的意思,只是淡然道“夫人莫起,您身体有恙,今日吾来此处,只是为了带走吾徒”北菰玦刻板地说完话,便看向燕青珧,眼中要求对方自己走过来的示意非常明显。
女人微起的身子僵了僵,随即微笑着慢慢躺会远处道“师父,我儿就拜托你了”脸上笑得和善,心中却是巨震,这人给她的感觉与之前不同。
她在宫中经历过各种大小事,弄死的有胆子想爬龙、床的女人数都数不清,看人的眼光那是非常毒辣的,那些小蹄子眉梢眼角的一个微动,就能让她看出这人对皇上存了什么心思,对她又是怎样的威胁。
眼前这人之前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没有礼教的乡野村民,与那些一朝赚了巨款,忽然暴富,没有丝毫教养的商户,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不如,就是个很好耍弄的平头老百姓,肯定能被他儿子轻而易举地玩弄于鼓掌之中。可如今再看这人,身形气度,却是收敛的一点也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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