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衣看他,一脸奇怪:“你叹什么?”要叹气也该是他这个异乡人吧?
楚留香实话实说:“如果你回到大唐我们就再也见不了面了, 说实话,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交到像你这样可爱的朋友了。”
除了傅凌衣,他真正交到的朋友也只有从小认识的胡铁花和姬冰雁,但这两个朋友也有七年未见了。
傅凌衣轻轻松松一笑:“怎么?你舍不得我?”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不喜欢沉重气氛的傅凌衣故意将话说的轻松淡然。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向潇洒豁达的楚留香居然一点没有配合,而是很认真的点头道:“的确。”
傅凌衣怔了怔,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比如“楚留香, 无为在歧路, 儿女共沾巾”、“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大家好聚好散”,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傅凌衣忽然露出一个笑来:“楚留香,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所以,我会想你的。”他别了别脸,有些不好意思。
楚留香也露出一个笑来:“我……”也会想你的。
楚留香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傅凌衣突然想到一个人,于是他又补充道:“嗯,还有一点红。”
他交朋友有时候很看眼缘,中原一点红正好合了眼缘。
所以中原一点红也算的上是他的朋友。
“喂喂。”楚留香一脸受不了:“这种时候为什么还要提起一点红?”
傅凌衣大笑:“楚留香,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他也不等楚留香回答, 便伸手揽住楚留香的肩膀,一脸认真保证道:“不过你放心,你才是正房。”
若是平常,这样的玩笑他只会在心里开,绝不会宣之于口,不过今天不一样。
楚留香无可奈何又觉得好笑:“你啊。”
春风有多温柔,他的声音就有多温柔。
对温柔的人向来没什么拒绝能力的傅凌衣抿了抿唇,他忽然一字一句道:“楚留香,如果我找到了回去的路一定会再回来找你和一点红的。”
“而且,到时候我再送你和一点红,还有宋甜儿她们一点小礼物。”
“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傅凌衣故作神秘一笑,他松开揽着楚留香肩膀的手:“好了,楚留香。我要去大漠了,就此别过罢。”
傅凌衣挥了挥手,竟然再也不说一个字,他转身就走,长发和衣,飘然而起。
遥遥月色如水,流照天地。
那月光中的紫衣如初见时一样潇洒轻狂,如同画卷。
楚留香站在原地,瞧着傅凌衣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他脸上时常带着的笑慢慢消失不见了,而是换作一种怅然若失。
大唐啊。
如果傅凌衣找到回去的方法,那应该就永远不会见面了吧?
但是,游子归乡是最让人喜悦的事情。
于是楚留香脸上再度露出笑意,傅凌衣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吧。
那么他希望傅凌衣能如自己所愿。
楚留香收回目光,折扇扇动间又是一派潇洒贵公子的模样。
何况,这次又不是真正的离别,他们还会再见。
他还挺好奇傅凌衣会送给他们什么礼物,而傅凌衣那位白发金眸的朋友又是何等模样?
楚留香转身,向快意堂的方向走去。
——楚留香,等此间事了,我们可以在甲板上晒晒太阳,听听海风,嗯,如果能准备些水果点心那就更好了。
楚留香薄唇轻勾:他会让此事尽快了结。
以免误了佳期。
从山清水秀的济南到达贫瘠的黄土高原,这一路傅凌衣甚至不敢停下多歇一会,他生怕自己去得迟了,见不到易决离了。
仅用了三天,傅凌衣终于到达了地图上标记的沙漠附近的小镇。
他满心喜悦,傅凌衣甚至能想象到易决离看到他的时候满脸的懵逼。
易决离一定会说:你怎么也在这?
到时候他就可以笑着吐槽易决离先前饿得发昏的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易决离不在。
他愣愣听着头发花白的旅店老板的讲述:“那是个很特别的西域人,长相十分俊美,说是龙章凤姿也不为过,但那头白色的长发和金色的眼睛实在是太奇怪了,不过更奇怪的是他居然问我什么‘隐元会’、什么‘明教’‘恶人谷’之类的,说话做事简直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这老板感觉对了。
易决离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傅凌衣一扬眉梢:“然后呢?他去了哪里?”
那老板又道:“我告诉他没有听过隐元会、明教、恶人谷之类的名头后,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问我今年是那一年,我告诉他以后,他脸色立刻就变了,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没过两天他就离开这里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看他的方向好像是那里。”老板说着指向了远远的、金黄色的沙漠。
“不过你最好不要去。”年迈的老人在桌沿上敲了敲烟斗,悠悠道:“那里白天热得令你恨不得把皮都剥下,晚上却冷得可以把你血都冻起来,山丘霎眼间就可能变为平地,平地霎眼间就可以变作山丘,等到暴风雨起时,整个城市都可能被埋在沙漠里,再加上那要命的水,据说沙漠每个时辰里,都至少有十个人要被渴死。”
傅凌衣自然知道沙漠的恐怖,但为了找到易决离他也只能进到大漠深处,何况,沙漠是恐怖,恐怖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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