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严二人从皇帝院内出来,凌孟优忽然道:“皇上与相王那事,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严谷容道:“不就是明面上君臣,暗地里夫妻嘛。你总说我脑子一根筋,可我又不瞎不聋。那么多年,皇上替谁喝过酒。相王虽是个男人,德行没得说,爽快又重信,我喜欢!”
凌孟优被他气得笑起来:“卫桓说你粗中有细,竟然真没说错!”
十月初九,燕军派出五千奇兵翻越尧山,攻下尧城。
十月十五,凉七皇子得不到齐国支援,麾下大将又阵前倒戈,绝望中逃入深山自尽而亡。
十月二十,凉太子重整玄铁军,慌忙出城迎战燕军。两军在离都城三十里处的平原上第一次交锋,玄铁军虽个个勇猛,到底因内讧削弱了战力,阵型被燕军冲散数次。太子麾下赵姓将军见这样不成,下令军队撤回,闭门不出商讨对策。凌秋阳也不追击,清扫战场,将凉军的伤兵用车全数送回军营,在礼数与道义上尽占上风。
次日,严谷容带领二百位弓箭手,箭尾绑上檄文,射入凉军营内。凉太子拆下文书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文中道尽凉国诡计夺魏州,凉帝不仁以魏州百姓为奴为狗,今日凉太子不杀七皇子旧部,他日旧部必如魏州百姓。又道燕帝亲征,凡攻下一城,必然约束军队,仁义对待守城将领,绝不骚扰一家一户。燕军仁义之师,得道天助,虚怀若谷,愿天下英雄豪杰前来投奔。凉太子当即下令烧毁所有檄文,但是为时已晚。不少士兵看到文书,又见太子毫无对策,一传十十传百,都觉得凉大势已去,纷纷丢盔弃甲,军心都开始散乱起来。当夜就有十几人偷走出营,被守卫发现,凉太子怒不可言,将叛军一一杖毙。赵将军紧急调动守城的千斤弩入营,只赌一箭射下燕帝,扭转乾坤。
十月二十五,两军第二次交锋。
凉太子坐镇大营,萧韫曦身披金甲登上战车,由三明卫保护身前与左右,亲自指挥前锋冲阵。一时间鼓声杀声兵器交锋声声震天,士兵与马匹踩出的尘土,飞扬到半空,遮天蔽日,数十里远都能见到。
这两日,凉军被燕军檄文摧毁了意志,又被太子伤了忠心,再遇勇猛的燕军,原本能出七分力,也只出到三分。不少人阵前放下刀剑,任由燕军押解回去。赵将军眼见军队一冲即溃,燕军就要大胜,策动战马直奔向燕军,手托千斤弩,搭箭入槽,拉动筋弦,眯起双眼寻到燕军正中明黄色战车,扣动板指。弩箭穿破滚滚烟尘,仿如一束黑色的闪电,挟着劲风射向萧韫曦。弩箭之快,直到战车三丈处明日才发现,张弓对射。弩箭之狠,劈开明日的箭,射穿明日的右胸,箭头依然有力穿破萧韫曦胸前的金甲。
皇帝中箭,几与大军剜心同等。萧韫曦咬牙对明日道:“不许倒!”拔剑削断胸前的箭头。
明日脸色惨白,听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身后有卫士将他搀扶下车。明月明珠将这一幕看得分明,两人怒气骤升。
萧韫曦扭头对明月道:“毁去弩弓!”明月飞身下车,施展轻功越过交战中的两军头顶,避开数十发射来的敌箭,张弓搭箭遥对千斤弩,拉满弓弦,在敌军欲射第二箭前,抢先射断了弩上的筋弦。同时,明珠从一旁取来披风,扬风一展披在萧韫曦身上,挡去胸前箭伤。三人配合默契,处理的十分迅速。燕军只见皇帝依旧站在战车上,长身矗立,仿如天神庇佑,胸中激荡万分,手中刀剑更不留情杀向敌军。
赵将军见一箭不中燕帝,手中千斤弩又不能再用,转头去找其余几张,只见所及处,敌军射来火箭,竟将剩余的千斤弩全数烧毁。他心中一阵惨淡,神思恍惚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他心窝。凉军看主将倒下,再也没了斗志,纷纷丢盔弃甲,跪地投降。
凉太子坐在军营中,得知了前方的消息,眼见再也没有可能挽回败局,不禁伏地痛哭。面对前来受降的凌孟优,俯首称臣。
最后一战反而有惊无险,顺利攻下。傍晚时分,都城的凉国旗帜被撤下来,换上崭新的燕字。至此,一百六十年的大凉并入燕国领土,百年的夺魏之仇终得雪耻!
日光在西方隐去最后一丝余晖,萧韫曦才在明月明珠的护卫下走进营帐。
此时帐中只有两人。明日躺在塌上,双目紧闭,脸色已有好转。徐谦神色凝重,连忙让萧韫曦坐下,揭开披风,小心翼翼脱下肩甲与胸甲,见箭头仍旧深入右胸皮肉,不禁气恼道:“陛下既然受伤甚重,为何不早一些回来。”
萧韫曦伤处血已止住,脸色发白,精神却很好。他朝徐谦笑道:“朕要在军前受凉太子降礼,出征数月就等这一天。”
徐谦叹道:“陛下忍一忍,拔箭疼得很。”他撕开伤处衣裳,端近烛火看了看伤口,一手捏紧箭头,迅速一拔,一手抓着沸水煮过的布巾紧紧盖下。
萧韫曦闷声一哼,疼得眼冒金星呲牙裂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长长吐出一口气,竟然还有心玩笑:“徐谦,这与静思分娩相比,孰者痛?”
徐谦一怔,举起箭头端详片刻才道:“我听说凉国的千斤弩,箭尖有血槽与倒钩,中者不死也残。陛下万幸,这一支是平常的箭,实在不及相王分娩之痛。”
萧韫曦低眉不语。这时,凌孟优与凌秋阳严谷容三人相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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