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楚宴给迟蔚打了两通电话却都被挂掉,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是那么的无助,自从两年前那场车祸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有一种想要痛哭的冲动。
当年的那场车祸,是个和楚家有仇的家伙想要报复,所以便从楚家的小儿子这儿下手,那天晚上楚宴把车停梦胥家楼下的停车场,然后就跟一群朋友一块儿泡吧去了,之后也就没回去取车子。
第二天两人约了见面,梦胥就是开着楚宴的车子去的酒店,但是谁都没想到那辆车竟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导致了车祸,梦胥的双腿被卡在车子里时,据说是花了好久才把人救出来,但送到医院时已是奄奄一息。
楚宴赶到医院时得到的消息是阿胥已死,尔后他想要见尸体,却被他哥告知人已送太平间,医院有规定,那个时间段不能看。
如今楚宴回想起来,才意识到不对劲。
而那之后楚宴多次想去看看阿胥的尸体,却都被他哥阻拦,真正见着人是在追悼会上,尸体化了妆都跟平常不太一样,外加当时楚宴情绪比较激动,也没辨出来那尸体根本不是梦胥。
原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走了好久,近黄昏时,楚宴在自家小区楼下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发呆,如今的情况让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做不到昧着良心把车祸当没发生过,却也始终放不下迟蔚。
如果阿胥出现在两个月前,他想他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从那时候开始偿还,可是现在,他却舍不得放弃迟蔚。
楚非有一句还是说对了,他说楚宴根本不爱梦胥,这的确是事实。
想到这里,楚宴再度摸出手机,又给迟蔚打了通电话,那边依然不接,他没办法,只好改作发短信,原本他已经输入了许多字,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全部删掉,重新打了一行很简单的句子,“为什么连你都不信我?”
大约过了两分钟,迟蔚回来消息,“我相信我亲眼看到的。”
楚宴又发去消息,“所以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迟蔚,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你才肯相信我?”
那之后迟蔚没有再给回复,楚宴等了五分钟,随后再给迟蔚拨去电话,前两通都被按掉了,而第三通,迟蔚却接了起来。
楚宴也没想到对方会接,他先是一愣,然后才问:“迟蔚,是你吗?”
迟蔚没吭声,但是楚宴就是能感应到,那个人正在另一边听着,楚宴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了些,他说:“我知道你在听,迟蔚,你说,爱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隔了两秒,他接着开口,“是信任,迟蔚,我……”他的话说到这里,却突然止住了,而后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声道:“我跟阿胥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迟蔚不说话,楚宴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接着往下说:“我们不闹了行吗?你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想这些日子积累起来的感情毁在一个误会上。”他语气诚恳,让迟蔚难免有些动容。
但只要一想到刚才在店里,那两人抱在一块儿的场面,迟蔚心里又开始发寒。他坐在窗户边,对着外边看了半晌,终于冷冰冰地开了口,“说完了?要是你没别的话想说了,那我就挂了。”
“别!”楚宴疾呼了一声,连忙又跟上一句,“迟蔚,非得这样吗?难道就不能回来好好说?”
迟蔚冷笑了一声,再不愿意多听什么,将电池板一拔,直接把手机往沙发上扔过去,那个动作看着十分帅气,可总让人觉得透了些绝望。
而少顷回来时,就正好看见迟蔚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发呆,他走过去靠着窗问道:“看什么?”
迟蔚依然望着远方,淡淡地回答,“没有美丽的风景,只有看不到终点的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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