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人你醒醒!”见他似乎状态有些不对,侏儒面色一变,拉住胳膊便想将人拖回去,却反而被反手大力推开,站立不稳滚出了大门。
陆追远远看着这一切,也有些摸不准究竟出了什么事。
院中枯树晃动,像是有什么要隐隐而出。萧澜从腰间甩出乌金鞭,跃起当空呼啸甩过,铁鞭毒蛇一般死缠住树干,咬出道道如血红痕,手下一发力,竟是将那百余年的大树连根拔起。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连日光也黯淡了几分。
萧澜后退一步,飞身掠出了废宅。
大树重重砸倒在地,扬起一片混沌尘土,而在这片黄色的雾霾中,那座陈旧的废宅正在片片剥落,化为齑粉。
“少主人。”侏儒连滚带爬躲到萧澜身边,惊魂未定。
陆追与林威初时也有些诧异,不过仔细想想,既然是萧家的祖宅,那萧澜能破这机关迷阵也不意外。
灰尘模糊了视线,耳边也传来沉闷声响,而待这一切都平静下来时,一处与先前那废宅有几分相似,但却又截然不同的屋宅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蛛网遍布墙壁斑驳,如同刚自地底升腾,散发着郁郁沉沉的腐败之气,青苔横生,像是从来未见过阳光。无数白骨交叠在院中与走廊,木柱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有院中那颗枯树倒地时根须带出的泥土,尚且有几分新鲜与潮湿。
侏儒喃喃道:“这……”
萧澜握紧右手,一步一步走向那白骨宅。
“少主人。”侏儒一瘸一拐,追上前拉住他,“别进去了。”
“怕什么,这是我家。”萧澜道。
“可都这么多年了,看着又邪门得紧。”侏儒心悸,“还是回去吧。”
萧澜摇摇头,独自走到院中,俯身想将那些白骨都收归一处。虽不知其中有没有自己的父亲,但也总归都是萧家人。
侏儒跟在他身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片寂静里,屋中却又传来一声□□,像是有人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谁!”侏儒拔出匕首,有些惊恐地怒斥了一声。
萧澜也站起来,皱眉盯着一处破旧屋宅。
沙沙声传来,像是有人在地上爬行。而后便是一双漆黑干枯的双手骤然伸出,死死握住了门槛。
饶是在墓穴中长大,见到这一幕,侏儒还是吓得险些叫出来。
萧澜暗自握紧鞭柄。
“吱呀呀”的声响后,一个娇小的身影费劲地爬了出来,唇角挂着暗色血液,眼底写满不甘与恨意,以及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几分凄婉,红衣在灰尘里拖出一道厚重血痕。
“姑娘!”看清她的面容后,侏儒倒吸一口冷气,赶忙上前将人扶起来,“怎么会是你?”
萧澜道:“你认识她?”
暗处,陆追与林威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出同一个疑问——按照阿六的功夫,应当不至于能将翡灵打成重伤,所以在昨夜,应当有不止一个人闯入了白骨宅?
“她是翡灵姑娘啊。”侏儒急急道。
“翡灵?”萧澜蹲在她身边,“是姑姑失踪多年的女儿?”
“是她。”侏儒想要将人先背出去,却被萧澜一把按住,“骨头都碎了,别折腾了。”
“你是云涛。”翡灵一把拉住她的衣襟,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几乎是在哑着嗓子尖叫。
“萧云涛?”萧澜道,“他是家父。”
“原来云涛是你爹。”翡灵眼中的光华黯淡下去,痴痴盯着他看了一阵子,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一层黑霾瞬间浸染双瞳,“你是陶玉儿的儿子!”
萧澜侧身躲开她干枯的双手:“你冷静些,我带你去找姑姑。”
“我不回冥月墓!”翡灵疯了一般想要扑上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那蛇蝎心肠的娘!”
“姑娘,姑娘!”侏儒赶忙抱住她。
两人挣扎间,翡灵原本就被震碎的骨头剧烈移位,重重穿透了五脏六腑。暗色的血液不断涌出嘴,很快便将身下土地染透,最后一丝生机也消散无踪,墨黑的瞳仁盯着天空散开,像是在不甘这满是遗憾的一生。
侏儒深深叹了口气,将她瘫软的身体放在地上。
“要带回去吗?”萧澜问,“姑姑找了她这么多年。”
“这种结果,还不如一直找下去。”侏儒喃喃道。
“你想瞒着姑姑?”萧澜看着他。
听他这么问,侏儒像是才猛然回神,赶忙低头道:“属下不敢。”
“说说看。”萧澜蹲下,从她怀中抽出一方手帕,轻轻遮住那涣散的双眼,“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翡灵姑娘是姑姑唯一的女儿,极少出墓,后来有一次溜出去玩,就再也没回来过,那阵她刚满十八岁。”侏儒道,“姑姑派人四处去找,几年之后总算有了下落,可姑姑听到之后非但不高兴,反而勃然大怒,后来才传出消息,说姑娘为了一个男人,用墓中药物将她自己生生变回了九岁的模样。”
萧澜猜测:“为了我爹?”
侏儒点头。
萧澜道:“怪不得她那么恨我娘。”
“现在要怎么办?”侏儒站起来问。
“烧了吧,连同这宅子一起。”萧澜道,“至于姑姑那头,我自会向她交代。”
侏儒点头答应,将院中枯树归拢到一起。
“喂喂!”林威远远急道,“别点火啊,万一阿六还在里面!”若是被活活烧死,岂不是很亏。
“待会记得去找人。”陆追拍他一把,自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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