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一个星期了,楚离后面的撕裂伤早就好了,先生一点让他陪床的意思都没有。
无欲也无求,先生买他干嘛啊?
对方有需求他才能见招拆招,现下楚离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愁得在床上打滚儿,白君哲做好饭,上楼喊他,正好看见他这副难得一见的活泼样子。
“吃饭了。”白君哲敲敲门以提醒楚离他的存在,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松笑意。
楚离做这么幼稚的事情被抓包,自觉有点丢脸,讪讪地应了,垂头搭脑地跟他下楼,一眼就看见餐桌上的糖醋排骨。
浓稠的酱汁浇在精挑细选的小排上,看起来就很美味,走近了再闻一口甜甜的味道,便更觉得那排骨仿佛在发光。
楚离想不起来他上回吃这样的大餐是什么时候了,那段时光太过渺远无踪,他努力回溯,却已记不清全貌。
心里一块地方突然软下来。
白君哲盛一碗软糯喷香的米饭放在他面前,分一双竹筷递给他:“吃吧。”
说完自己先夹一口排骨。
白君哲已经发现了,楚离一定要等自己先下筷,他才会吃。
楚离拿起筷子,试着把它张开。
一次,两次,三次,筷子纹丝不动。
他分不开。
楚离颤抖着放下筷子,拉过旁边的白粥,低头喝粥。
他知道先生在看他。
他不敢看先生。
他努力遗忘的噩梦般的记忆潮水一样涌来,那些承受着永远没有尽头的疼痛和侮辱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楚离他曾经多么低贱。丑陋的伤疤被硬生生扯开,鲜血淋漓地剖给面前这个他刚刚想着要讨好的人看。
餐厅死一般寂静。
白君哲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平静地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起身离开。
“向前看。”路过楚离身边时,他说。
楚离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带着哭腔,软软糯糯得听不清晰。白君哲在心里叹息,觉得他说的可能是“谢谢先生。”
主卧的门关上了,餐厅只剩下楚离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楚离就是这样的性格,他自愿用余生为家族换取不菲的利益,麻木地接受任何残忍的对待,在一堆奴隶中间靠着一点点机灵拼命谋求喘息的机会,日复一日地靠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韧劲活着。
他已经过了自怨自艾的年纪,习惯了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奢求任何人对他好,也知道没有人该无缘无故地对他好,有付出必有索取,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他谨慎地试探白君哲的底线,想知道白君哲要什么,白君哲善待他,他愿意给白君哲他想要的,这样便能公平交易,毫无期待。
可是他忘了人都有一颗心,就算外壳再坚硬,内里始终柔软鲜活,能感受到露骨的恶意,也能感受到真诚的善意。
罢了,楚离满心酸涩又甜蜜地想,既然他什么都不要,那我就把所有的都给他吧。
明亮的光线下,无人的餐厅里,楚离重新拿起那双竹筷,艰难笨拙地回忆使用筷子的手感。
他练习了好久,终于夹起了第一块糖醋排骨。
尽管已经凉透了,他还是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糖醋排骨。
第6章 cer6
白君哲饭后回房洗完澡,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看邮件。云城晚报前些日子举办了一个公益律师援助活动,沈碧成有意宣传一把君碧,半强迫地把白君哲的名字和另外两个所里的律师一起报了上去。
去他妈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专业水平过硬能充分展示事务所风采,说白了就是嫌他还不够忙,恨不能让他一天工作二十小时,万恶的剥削阶层。
援助活动主要面对广大人民群众,白君哲留了邮箱,每天都要收到许多咨询邮件,基本上都是一些简单的劳动债务纠纷,有些故事那叫一个曲折狗血呀比故事会还有意思。白君哲一封封看完写了回复,完工时瞥一眼时间,居然已经十点了。
楼下一点声响都没有,白君哲有点担心,楚离别是真的想不开,他觉得养楚离挺省心的,不想那么快就换个伴儿。
他打开门准备下楼看看,结果看见楚离裹着睡衣站在他门前,看起来有点犹豫,眼睛倒是亮晶晶的,还好像站了很久的样子。
“有什么事情吗?”白君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下来。
楚离被他的突然开门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干脆利落地往白君哲脚下一跪。
“做什么?起来,你不必跪任何人。”白君哲皱着眉头,伸手拉他起来。
楚离顺势抓住白君哲的手,就是不起来。他抬起头仰望白君哲,温驯又诚恳地请求:“我想服侍您。”
这是打算服侍到床上去了。
白君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他知道这小东西不傻,傻白甜的奴隶能在蓝焰手里活十年简直是天方夜谭。合着前几天是故意跟他装疯卖傻,今天准备跟他交底了。
到底是从小被送进去的,遇到的人还少,见过的世面还少,有澄澈见底的狡黠,却无真正在险恶人间走一遭的烟火气息。
怕是在他门前想了许久,都没找到一个委婉的表达方法。
怪招人疼的。
白君哲轻叹一声,楚离执意跪着,他就半蹲下来,这样也能与他视线持平:“楚离,不必这样。你还记得你曾经帮我解围吗?你以前帮我,我现在帮你,善恶有报,这是很公平的,你不用强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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