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贞叹了口气:“公主,我是要去办正事。”
天香问道:“有危险吗?”
“有。”
天香打了个呵欠:“那就不要去了。”
“……必须得去。”便是不为了皇帝的利益,单只是为了自己父亲这些年承受的一切,她也必须去。
天香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你是什么?”
冯素贞不明就里,想到这公主最近总不按常理出牌,沉吟道:“是人?”
天香伸手点了点她饱满的额头:“你是官呐,是官呐!”
冯素贞认真道:“是,我是官,职责在身,更应前往。”
天香翻了个白眼:“官字怎么写?”
冯素贞犹豫地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天香又抬手戳起了冯素贞白皙的额头:“官字两张口啊,两张口啊!”
“……”
这手感还不错,天香继续戳:“所以,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
天香觉得自己似乎该收手了,却还是没忍住,一下一下戳着:“你只要动动口就行了,动手的事交给底下人,不然你还当什么官?去妙河码头那里,你可以尽管动手,一天还能赚十几个铜板。”
冯素贞握住天香不安分的手指,肃容道:“……公主,我也不是不知道,上位者运筹帷幄,不宜亲力亲为,只是我这里实在是缺人。皇上只派了我与王公公二人来此查访,连尚方宝剑都在王公公里。名不正言不顺,若无真凭实据,妙州守军又不可轻易调动。可我手下又没有得力的斥候,那几个府兵更是不顶事。我思来想去,也只能自己亲身犯险,先去那地方看上一看。”
她顿了片刻,松开了天香的手,缓缓道:“陛下既然将此事交给了我,还请公主信我。我虽不才,好歹也是个状元。”
她话说得周全,语气却带着明显的疏离,天香心底一惊,知道近几日自己表现过了头,眼珠转了转,斟酌道:“姓冯的,你是状元,比我读书读得多,读得好,可我见过的官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家世简单,但我从小在宫里看到的可都是勾心斗角。别以为我以前吊儿郎当的就是个吃素的,不去做和不能做可是两个意思。”
冯素贞见她一副急于解释的模样,不觉莞尔:“公主莫恼,我自是知道你办起正事来自有章法,从不含糊。我只是惭愧,自己到底太嫩。”
天香摸不透冯素贞什么心思,不由得有些着急,却只能顺着她的话大大咧咧道:“你确实嫩,但假使你有足够的时间,我想你会做得很好。放心放心,本宫会教你的,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来问!”
冯素贞笑道:“好,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先和你商量。”
天香眼睛一亮,摸了摸下巴:“你今晚出去,有几成的把握能保自己平安无虞?”
冯素贞实言道:“五成。”
天香敲了敲手里的甘蔗:“你自己也说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便是不得已出此下策,也好歹让胜算再高几分才是。”
“那公主说,我应该如何是好?”冯素贞诚心请教。
天香很快提出了方案:“比如说,让我闻臭大侠过去给你帮忙助阵。”
“……”冯素贞一脸不容商量的义正言辞,“万万不可!”
妙州城郊,两道黑影翩然落地。
个头较高的那个深吸了口气:“待会儿到了里面都得听我的,不要乱动。若动起手,你先紧着自己跑,不要留下逞能——可记得了?”
小个子嘿嘿直笑:“知道了,知道了。”前世冯素贞查妙州案时,天香仍然中着阴阳断魂散的毒,规规矩矩地坐在皇宫里。后来虽然亲自来了一趟,却是专程添了一通乱,她只看到过卷宗上的寥寥数笔,却对这案子处理中的具体过程不清不楚。既然前生冯素贞没出什么岔子,那这回,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算了,干脆忘了那前生二十年的经验,且跟着冯素贞冲动一回吧!
那个泰西来的西洋人怎么说的来着?
冲动是魔鬼……
天香清醒过来时,看到一身黑衣的冯素贞正躺在自己身侧。两人都是躺在红色的地毯上,显见地是被人挪动过来的。
她扶着额头坐起身来,回想了半天,才算是想起了昏迷前的事儿来。二人潜入庄园不久,就遇到了攻袭。那一个个诡谲的灯笼在空中飞舞旋转,又蓦地炸开,泄出了怪异的气味来。
她们就是在那之后晕过去的。
天香等脑子清醒了,这才支起头来,愕然瞧见眼前一只笼子里卧着一只活生生的老虎!
冯素贞觉得胸口一阵疼痛,猛咳了几声,这才悠悠醒转。昏迷前,她横在天香身前,挡掉了一只横冲直撞的灯笼。
她蹙紧眉头,起身打坐调息,好容易松了口气儿,一睁眼,险些走火入魔。
眼前的大殿和金銮殿一个模样,这没什么,她早听爹爹说了。
眼前有只老虎,这也没什么,毕竟那厮没有近在咫尺。
但让她觉得心脏快跳到嗓子眼儿的是:天香正蹲在笼子边,拿着甘蔗去戳那老虎。
“欸,姓冯的,你醒啦,快来看快来看,活老虎,你没见过吧!”天香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戳得那老虎直往角落里躲。
冯素贞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天香,那是老虎,老虎!”
天香笑得一脸娇憨:“我知道啊,我以前在辽东那里见过的,但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从没这么近地见过呢!”两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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