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慕阳和余落听到动静,赶紧闯进来看什么情况,眼见得蒋呈衍肩膀上血肉模糊一个窟窿,顷刻把半边身子都染透了。余落赶紧上来扶起他,冲慕冰辞急道:“三爷受伤了!哪里有军医?”
慕冰辞胸膛剧烈起伏,愣在原地望着蒋呈衍满身的血,两眼暴睁却似灵魂已出了窍,全然听不到声音。蒋呈衍忍痛对余落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大呼小叫,上来拽了慕冰辞的手道:“冰辞,你冷静下来,我们——”
那手刚碰着他,慕冰辞如同被火烧身一般,蓦地往后大退两步。没等慕阳反应过来,突然转身就跑,冲着楼梯一溜烟地下去了。
蒋呈衍眼见要糟,赶紧也一把推开余落,强忍身上疼痛往下追了下去,甚至在楼梯中断直接撑着栏杆往下跳,在慕冰辞刚出了大门时一把拽住他。“冰辞!你要做什么!有什么话跟我回去再说!”
花园里大雨滂沱。慕冰辞被蒋呈衍抓住了绊在汽车旁,手上鞭子抽下来用力一挥,鞭尾甩向蒋呈衍:“我再无话同你说!蒋呈衍,今生今世你我不必再见面!你有通天的本事都不要往我身上使,我再不想见到你!”
蒋呈衍死死拽着那鞭尾不放手,心知这一放了他出去,误会不得解除,却更加深了嫌隙,是情是劫尚不得而知,慕冰辞又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实在是怕了他。“冰辞,你别走——”
余落和慕阳两人匆匆地从转门里追出来,喊道:“快!拦住他!”
慕冰辞蓦地放手,任凭蒋呈衍拽着那条鞭子用力过猛往后倒退,正好挡住余落慕阳两人,被两人同时伸手搀了一把。慕冰辞利落地跳上车,点了火一打轮,车子溅起一大波水花,毫无阻拦地疾驰而去。慕阳立即跳上另一辆车追了出去。
蒋呈衍浑身发冷,手上还倒缠着那条蛇皮短鞭,用力按住受伤的肩膀,站立不稳地半靠在余落身上。余落眼望着慕阳追去的方向,安慰道:“三爷放心,慕公子跑不了。”
忽觉肩膀上一沉。扭头看去,蒋呈衍整个人斜靠在他身上,头颅半耷着正往下滑,竟是晕过去了。
余落大骂一声:“妈的!快来个医生!”
第59章 cer (59)
蒋呈衍右肩受了一枪,又在拉扯间把伤口撕裂得十分严重,很快就昏迷不醒。徽州没有好医生,余落只能让军医简单处理了一下,火速送蒋呈衍回上海救治。终究耽搁了时日,西洋医院的医生只说尽力保命,那条手臂眼看着就要废了。
一回了上海,陆潮生已经赶回,正无奈之际,汪可薇打电话来请示公事。陆潮生把蒋呈衍的情况同汪可薇说了,汪可薇立即急电给美国的医生朋友火速飞抵上海,为蒋呈衍动手术。这位医生最擅长医治火器灼伤和子弹贯穿的伤势,精通肌腱恢复的治疗,与医院各方互相配合,才终于把蒋呈衍一条手臂保住。
蒋呈衍便在时好时坏的状况下,费了个把月的时间才把伤情稳定下来。偶有清醒的时候,叫来余落一再地问:“冰辞呢?追上他没有?”
余落不敢饶舌,陆潮生替他上报了实情:“慕阳追了去也没有回来。该是同慕公子一齐离开了。我刚得到线报,慕公子去北平上任了。三爷要是不放心,我明天就派人请他回来。”
陆潮生说的是请,口气却没有那么客气,是要准备动手绑人的威怒。
蒋呈衍发烧发得昏昏沉沉,只摇了摇头,嘶声说句“不必,由他去吧”,又闭目昏睡过去。直到病情稳定下来,再没有提及慕冰辞的事。
蒋呈帛听闻了这事,从南京赶过来探望,见了蒋呈衍半残的惨样,关切都变作了怒气冲天,把人都打发在门外,关了门就骂:“瞧你这出息!你自诩多情,却不知道自己犯蠢至极!你既与慕家有利益关联,断不该再去跟它家公子牵扯什么私人情感,这是一蠢。既然已经牵扯私人情感,断不能再往他手上投放能够反噬你的利器,为他谋什么边防司令,这是二蠢。你非要犯这一蠢二蠢也无不可,断不该下了真心在他身上,否则将来事变,你不能抽身而退,就要与他灭在一处。这简直是蠢上加蠢,再蠢也没有了!”
蒋呈衍脸色苍白,加上心情失落,只想静静休息谁都不见。偏偏蒋呈帛不肯放过他,他倒宁愿这假作头的好心探视,换成心硬如石无情不问来得讨巧。蒋呈衍颇有些不耐烦道:“大哥,我这伤虽是活该,也轮不到别人冷嘲热讽。请您给我点面子,点到即可。想必您贵人事多,排队等着见您的人从南京排到了上海,您还是回总统府处理公事去吧。”
蒋呈帛大怒,声音放得更大:“混账东西!你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你好歹也是我钦命的军队总司令,连自己都顾不好,指着拿国家的军队送给你捣腾出个什么好来?”
门外守卫隔着厚墙和门板都听到里面的咆哮声。余落对陆潮生动了动嘴唇,无声地申诉:三爷被骂得好惨。陆潮生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多嘴。
蒋呈衍再沉稳的人也烦了,冷声呛他道:“你嫌我管不了军事,那就请管得了的人去管。我并不稀罕做你的军事长官。我现在伤病员一个,只想好好养伤,爱惜我自己的身体。你还有什么训示没有?没有的话可以走了。有的话一起带走,我听了伤口痛。”
蒋呈帛一手指着他,差点没被他气死,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奇怪的是,蒋呈衍默不吭声时蒋呈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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