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说,“哥,你好像很会烧菜。”
李根拿铲子翻翻,让辣椒丝的香辣都被热油炸出来,“烧菜谁不会啊,又不难。”
黄单说,“我不会。”
李根拿空着的那只手在青年脸上摸一把,“没事,哥准你娇气下去。”
黄单,“……”
他抓着男人的手看,“怎么就这么糙呢?”
李根的喉头滚动,笑道,“因为哥是男人啊,细|皮|嫩||肉的,那是小姑娘。”
黄单数数他掌心的茧。
李根一边炒豆角,一边说,“你再摸几下,哥就把你抱锅台上||干||你。”
黄单立马不摸了。
炒完豆角,李根就洗锅炒萝卜菜,“灶王爷,这是我烧锅的,怎么样,不错吧。”
黄单瞅瞅锅台上贴的年画,陈金花天天擦,那上面沾了一点油渍就给擦干净,宝贝的很。
李根拿脚蹭蹭青年,“到你了,给灶王爷介绍一下你哥。”
黄单说,“灶王爷,这是我……”
李根低头,在他耳边吹气,“老板。”
黄单说,“这是我老板。”
李根捏一下他的鼻子,乐了,“真乖。”
黄单摇摇头,在这里的人心目中,灶王爷是个很厉害的神明,媳妇儿要生娃,家里谁生个病,地里的庄稼收成,孩子考试,工作,讨老婆,都在灶王爷面前拜一拜。
仿佛只要拜了,就能得到庇护,顺风顺水。
陈金花没胃口,都没去堂屋,就在自个屋里躺着,黄单盛饭端给她。
瞧一眼碗里的饭菜,陈金花问,“都是李根烧的?”
黄单点头,“嗯。”
陈金花把碗筷接到手里,又放在柜子上,“冬天,那回李根为你出头,妈看在眼里,现在他家没什么人了,你跟他说说,愿不愿意到咱家来,相互照应着点。”
黄单抬头看去,又垂下眼睛,“我晚点说。”
他出去后若有所思。
李根的怀疑,他能感觉得到,陈金花也能,不但没避开,还让对方过来,这是不是说,陈金花在默许对方调查,甚至给出了时间和机会?
吃完饭,黄单和李根在院里剥玉米,剥着剥着,俩人就回屋剥|衣服去了。
陈金花没睡,抱着篓子在窗口亮点儿的地方打毛衣,隐约听到什么声音,她的动作没停,蓝色粗线从针头落下,再挑起,打出一个花。
气温下降许多,风里早已没了热气。
刘东来到村里的时候,距离张英雄和吴翠玲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是来告诉一个消息的,说是吴翠玲疯了。
黄单和李根都很差异。
刘东来描述那几次见到吴翠玲时的场景,说她紧抱一个枕头,对着虚空嚷嚷,“何伟,你别碰我的孩子”“大贵,你再丢下小宝出去玩,我就跟你离婚”“妈,我不脏的,脏的是你”“英雄,不能把人放塘边,推进去,快推到塘里去,快”。
她提到谁,表情都会不同,会戒备,愤怒,扭曲,也会惊恐。
除了这些类似的话,吴翠玲还会念诗,她大声的念,有时候哭,有时候笑,谁也不知道她那诗里有着什么。
刘东来离开村子时说,“疯了未必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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