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电了。”他看向秦飞飞,秦飞飞努努嘴,“你别看我,我的早打游戏打完了,充电器没带。”
“用我的打吧。”周言把他那只黑色的手机递给韩铮。
他们用的是iphone6,周言用的是国产某品牌的山寨机,黑市上几百块一个,充电器自然是不同的,所以也没法借他们。
便宜的山寨机质量自然不好,电话刚接通,周言就听到一声洪亮的男声传了出来。
“韩哥!你总算联系我了!我特么都要急死了!”
声音很独特,周言一听,就知道是上次那个小豹。
“我们正在赶过来,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小豹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响亮了,周言没法再听清楚,只能看到韩铮的面部表情,越来越凝重。
不过依旧沉着。
最后他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周言。
“我们走吧,麻烦开快点。”
第5章 第五章
秦老爷子的情况,远比韩铮想象得糟糕。枯瘦的老人躺在病榻上,靠呼吸机和大大小小的仪器维持生命。他倒是没来得及担心韩铮和秦飞飞,因为这两天,整个人完全陷入了昏迷,偶尔醒来也是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
韩铮不在,秦家连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秦飞飞在病房外隔着透明玻璃哭得肝肠寸断,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子已经驾鹤西去。
韩铮皱着眉把哭趴在地上的秦飞飞整个人拽起来,一脸嫌弃:“你鬼吼什么?!爷爷活得好好的。”
秦飞飞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冲他吼:“韩铮你睁大眼睛看看!他这样叫活得好好的?!”
韩铮冷笑:“爷爷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你最清楚。秦飞飞我警告你,等爷爷醒了,给我规矩点!不许再搞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的戏码了。你几岁了?”
秦飞飞面上是很凶,心里还是虚的,韩铮自小对她严格管教,却也很久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低头,轻声“哦”了一声。
当天傍晚,秦老爷子醒来。秦飞飞喜极而泣,虽然病人身体很虚弱不能说话,她依旧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老爷子看到她的样子,很欣慰,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浅笑。
韩铮在院长办公室听两位主治医生详细说着目前的情况。他们都是业界的权威,包括邹院长,他的父亲是秦老爷子几十年的好友了,曾是名军医。而他们给出的结论,几乎都是:情况不容乐观。
邹院长拍了拍韩铮的肩膀:“太担心也没用。能做的,我们都会做。秦伯伯年纪也大了……”
“我明白。”
医院太闷,病房的空气仿佛是停滞的。韩铮觉得闷,决意出去走走。恰巧烟瘾又犯了,摸摸口袋,打火机没有,只有一个火柴盒。
看到那个火柴盒,就自然而然想到周言。
当时很匆忙地把他扔在医院门口,让他一个人提着个行李箱就走了,也没等他坐上车。韩铮觉得有点不妥,想了想,给小豹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下午打电话给他的那个号码告诉自己。
结果第一次打过去,无人接听。
韩铮没有尝试第二次。他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罐啤酒,一桶泡面,一个卤蛋。便利店的热水不够烫,面难以泡开,下口还是很硬。
他吃的很快,虽然难以尝到任何味道。
在内蒙的那些年,在最艰苦的环境下,连一碗最简单的面,都是奢侈。
不过人就是这么贱。有时偶尔回想起那段日子,他竟有些怀念。
韩铮坐在便利店里,看着玻璃门外,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
后来呢?
韩铮猛灌了一口啤酒,一股气自喉咙冲上鼻腔,沁凉沁凉的。
他兀自自嘲一笑。
后来,他最好的兄弟忽然病危,他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看到冰冷的坟墓和一封薄如蝉翼的信。
回想往事,不觉有些恍惚,连手机铃声响起,也是反应了十秒后才响起来接。
是个陌生的号码。韩铮只说了一声“喂”,那边的人就立马说:“是你吗?韩铮。”
随即补了一句:“我是周言。”
他的声音低沉,语调平缓,让人一听登时就放下心来。
“是我,韩铮。”其实并没有多少话好说,他们萍水相逢,韩铮的事与他无关,他的事,韩铮亦无立场多问。只说了句:“还顺利吗?”
“顺利。”周言顿了顿,又说,“城市的温度比山里高,我打算等过阵子再回去。”
“到时候怎么回去?”
据他所知,小村交通不便,有巴士也只到离村头七八公里的地方。荒郊野岭的,很难打到车。
“有朋友送我。”
有一阵似有似无的沉默。便利店有人进来,一阵冷风随即吹至韩铮的耳畔,灌入他的领口,有了里外的对比,他才知道,外面竟有这样冷。
便利店自动门打开时那声“欢迎光临”很清晰地传到手机另一端,然后几秒后,韩铮听到一声一模一样的“欢迎光临”,就如同回声。
两人挂断电话。
然后韩铮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
在那之后,韩铮一个人又喝了两罐啤酒,直到秦飞飞夺命连环call催他回医院,说自己太无聊了,他才起身离开。秦飞飞比他小几岁,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让她一直陪着秦老爷子,是坐不住的。
果然,秦飞飞一见韩铮,“刷”一下站了起来,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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