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言只是想换个睡姿,并没有醒过来。韩铮顺利地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拿去卫生间的水池里浸泡,然后走进他卧室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一件自己套上,一件给周言套上。
十分钟后,又回到卫生间,把那件t恤细细地搓洗了一番,过了几遍水,拧干,挂到阳台上。
周言的t恤和自己的衬衣并排挂在小阳台的晾衣杆上,大小差不多,风吹着晃悠悠地飘,韩铮盯着看得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到客厅在沙发旁边的小板凳上缩着腿坐下了。
之前阳台的门被他留了条缝,空气流通进来,屋子里的异味渐渐散去,只留下清爽的洗衣液的味道。韩铮坐了会觉得腿麻、不舒服,又站起来把电视机打开了,声音调的很低,盘着腿窝在沙发前,开始看起无聊的午夜重播的综艺节目。
电视里吵闹的说话声、夸张的笑声,掺杂着身后躺着的那人起伏的细微的鼾声,在凌晨一点的夜里,生生渲染出一种特有的令人平静的氛围,就这么神奇的一扫韩铮之前的烦躁和愤怒。
他环顾了一圈这个逼仄的小屋,它老旧、简陋,墙皮有小部分都脱落下来了,勉为其难能称的上贴瓷砖的地、古朴家具,还有……沙发上躺着的这个好像有着很长很长故事的男人。
寻常的像这个城市里每日可见的一草一木,可是,却又神奇地和他这样深深得互相羁绊。
韩铮愈发出神的想,想到某个时刻,尿意突然上来,撑着地想站起来的时候,因为长久不动脚麻没站稳,腿软了一下,身子就要跌倒,下意识地随手一抓,然后顺利地把一旁安安静静做着噩梦的周言硬生生给拽了下来!
周言整个人从沙发上猛滚落下来,脸朝下嗑上地,那声音响得韩铮心惊肉跳的,第一反应是——完了,这小子得撞成脑震荡痴呆了!
他赶忙手忙脚乱地把周言拉起来,可这回周言自己醒了——废话,都这么大动静了都不醒就真的是翘辫子了……
他也是痛懵了,手下没轻重地推开韩铮,自己爬起来哆嗦地抬手摸上自己的额头。
这才没一会儿呢,上面就突起来肿了个大包。
周言痛得呲牙咧嘴的,还好,没流血破相,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
“不是后脑勺,应该……死不了?”韩铮头一次这么小心翼翼地和他说话,还看着他脸色。
周言气得要命,韩铮这个二百五偏偏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最多就傻了。”
他看周言半天没缓过神来,坐在地上揉着脑门一脸受伤的弱智儿童的样子,叹了口气:“不然我们上医院……”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周言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连局子都蹲过,克制自己的情绪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韩铮盯着他脑袋上的包看了会,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你等下。”然后走进了厨房。
再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袋子。
他把袋子放在桌上,又进了趟卫生间,打了盆热水。
韩铮让周言在沙发上坐正了,仰起脑袋,让脑门对着天花板,呈现一种流鼻血时候的标准动作。
“热敷一下,过会给你上点药。”
周言一听,皱了皱眉,刚想抬起头,又被韩铮一巴掌按了下去,一个手指正好按在他的大包上,痛得他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韩铮眼神凉飕飕地瞟了他一眼:“你还是给我老实点吧,别折腾了,不然这包三天都消不掉。”
你还好意思说……
周言内心是吐槽的,表面是无力的。这会儿头还晕着呢,也不知道是醉酒的缘故还是之前那一撞真脑震荡了,整个人虚得和林妹妹有的一拼。
韩铮把毛巾在热水里浸湿,拧干水,叠成一个小方块,轻轻按在周言的脑门上。可能是毛巾的温度太高了,碰到周言的皮肤时,他错觉自己心尖颤了下。
“别乱动啊。”
韩铮再次警告他,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两人的距离有点太近了,韩铮的呼吸就在周言的上方,热乎乎的,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很久,周言自己都觉得燥热难当。
他咳嗽了一声,说:“我自己拿着吧。”
韩铮没和他争,眼神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把毛巾让给他自己扶住。
又过了几分钟,热毛巾完全变成了冷毛巾,韩铮从袋子里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说要给周言上药。
周言随便拿起一管药膏看了看,上面是拗口的药名:“这都是些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有这些玩意儿?”
“上回买的。你被罗进枫揍得那次,记得吗?”
“不记得了。”周言老老实实地回答,想了半天硬是没想起来这回事。
韩铮冷笑——他自然不记得,那回他也是喝了没多少,韩铮去买药,回来就发现他睡得像死猪一样,雷打不动的样子。
韩铮带着薄茧的粗粝指腹上涂着药,在周言的额头来回揉着,有点酸酸的疼蔓延开来,可那种酸疼又好似带着点惬意和舒适……
周言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骂自己是个超级变态狂。
就这么一来二去,周言睡不着了,突然觉得有点饿,问韩铮:“来点方便面吗?”
韩铮看了他一眼,点头:“行吧,你家有吗?”
周言本来没想着让韩铮动手,只打算用最原始的方法,开盖子,倒热水,搞定,也算是尊重泡面这一传统食品。没想到韩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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