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杨广早早地就起了身,率领着段达、李浑、虞孝仁等一干骠骑营将佐亲自出城为使团送行。
虞庆则出使突厥期间,河北道辖下军权暂由杨广代掌,杨广因安若溪也随使团出使的缘故,特意命段达从骠骑营中挑选了五十名身手过人的骑军勇士,归张须陀节制,保护安若溪出关。
在并州北门外送走使团一行,杨广却并不返回并州,而是向段达问道:“齐安公已将所需兵马调集停当了没有?”
“按王爷吩咐,齐安公今早已在东门外点齐三万人马,随时听候王爷调遣。”段达抱拳答道。
“很好,传本王的军令,命齐安公李彻立即率领三万人马,于今晚定更前赶到白道州城中驻扎,不得有误。记住,一路上须大张旗帜,务必要突厥人了解我增兵白道州的举动。”杨广大声下达军令道。
“末将遵令。”段达干净利索地答应一声,拔转马头,亲自赶赴东门外传达杨广的军令去了。
“烦劳两位仆射留守并州,本王即带骠骑营前往雁门关巡视,以震摄突厥。”杨广随即转身向张威、王韶两位行台仆射抱拳说道。
张威和王韶隐约听到了些关于杨广昔日身边亲近侍女安若溪奉皇后旨意,随使团出使突厥的消息,今听杨广于使团从并州出发后不久,就迫不及待地要增兵白道州,亲自带骠骑营巡边,相视一笑,都明白杨广是欲以此震摄突厥,确保使团的安全,便也未加劝阻,拱手应道:“王爷珍重。”
按下杨广如何增兵白道州,亲自巡边,震摄突厥不表,单说虞庆则和长孙晟带领着使团一行百十号人,在杨广所派骠骑营将士的护持下,出了雁门关,从白道州穿城而过,于第二天晌午时分来到了距突厥大可汗牙帐新迁之地——紫河镇不足二十里的地界。
沙钵略可汗摄图早就得到了隋朝派出使团前来紫河镇出使的消息,率领帐下众武大臣出镇十里,前来迎接使团一行,十分热情地将虞庆则等人迎入了紫河镇。
按照两国间使节往来的仪程,隋朝使团中的正、副使节应于抵达紫河镇的第二日正式前往大可汗牙帐,晋见沙钵略可汗摄图,呈递国,因此,沙钵略与虞庆则、长孙晟虽然在紫河镇外见了面,却未做更多的交谈,只由突厥特勤窟合真陪着使团一行暂到镇中馆驿安歇。
由于杨广事先特意嘱托,一路之上,长孙晟主动找安若溪商议,待到紫河镇后,由他陪着安若溪一同去晋见宇般若,向她申明来意,所以,一到达紫河镇中馆驿,长孙晟就向窟合真提出,大隋皇后特意差专人来向可贺敦致意,并有要事相商,可否允许他和安若溪二人当日就去面见宇般若。
窟合真因知早在数月前,可贺敦就致于大隋朝廷,愿意改姓归宗,认大隋皇帝杨坚做父,而隋朝却迟迟未做答复一事,今听长孙晟一到馆驿就急着要见可贺敦,忍不住探问道:“长孙将军可曾携带大隋皇帝对我家可贺敦的册封诏而来?但不知急于求见可贺敦,所为何事?”
长孙晟微微一笑,冲窟合真抱拳答道:“承特勤问及,实不相瞒,我使团此行,确实带来了一道册封诏,不过,须待明日前往大可汗牙帐晋见沙钵略可汗时才好正式宣诏,皇后娘娘念及可贺敦独自漂泊千里,来此和亲,殊为不易,故特命原在可贺敦身边侍奉之亲近侍女从长安带来许多赏赐要面赠与可贺敦,另有几桩宇氏一族中的旧事要面见可贺敦商议,烦请特勤引见。”说着,用手指了指身后站立的安若溪。
安若溪款款向前,向窟合真施礼参见道:“婢女安若溪,见过突厥特勤。”
窟合真经长孙晟引见,上下打量安若溪两眼,只觉这位婢女的相貌较之可贺敦宇般若似乎更胜一筹,且观其神态、举止,落落大方,颇有华夏世家女子之风范,不由得对长孙晟的话信了几分,略一思忖,抱拳向长孙晟答道:“如依两国相交,使节往来之仪程,在正式晋见大可汗前,贵国使臣是不宜单独会晤我家可贺敦的。但我家可贺敦既已认大隋皇帝为父,且皇后娘娘又差了昔日可贺敦身边之亲近侍女来向可贺敦殷勤致意,在下愿成人之美,破一回例,这就带二位去见我家可贺敦吧。”
长孙晟、安若溪闻言俱大喜过望,随即赠送了许多绢帛给窟合真,由他引导着来见宇般若。
从紫河镇馆驿出来,一行人前后相跟着向镇中心的方向走不多时,向左拐了两道弯,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小小的佛家寺庙,窟合真回头冲长孙晟解说道:“我家可贺敦自幼笃信佛教,数月前大可汗牙帐迁来此地时,可贺敦就专一命人在紫河镇中修建了一座佛寺,专供日常礼佛之用。两位今日就受些委屈,在这佛寺中见可贺敦一面吧。”
长孙晟应声答道:“如此甚好,那就烦请特勤先进去代我等通禀一声,免得贸然而入,打扰了可贺敦的清修。”
趁窟合真进寺通禀的空当,长孙晟压低声音,叮嘱安若溪道:“待会儿入寺面见可贺敦之时,你无须多言,由我来应对即可。”注目看看安若溪的脸色,又笑了笑,安抚她道:“不用害怕,殿下已有种种的布置,她不会拿你怎样的。”
安若溪因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与她分别近四年的昔日旧主,脸上不经意地便流露出一丝紧张不安的神色,此时听长孙晟这么一说,倒使她放松了下来,微笑着答道:“一切尽依长孙将军交待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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