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虞庆则传那僧人入中军大帐来见杨广,杨广同那僧人才打了个照面,不由得惊呼出声道:“怎么是你?”
原来,从白道州城中逃出的这位僧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在一年多前封隆之当面向杨广索要的罗艺。
依当初杨广与李彻等人议定的办法,是欲先要罗艺到定州避祸出家为僧,尔后由李彻秘密差人赶到定州杀了罗艺,以成全晋王骠骑营的声名不被罗艺从军前的劣迹玷污。也该罗艺命大,在他被送到定州出家为僧后不久,卫王杨爽就执意率军出关北伐,结果被突厥重兵围困在了五原城,其间李彻曾先后两次亲率人马出关接应杨爽大军,忙中疏漏,竟将罗艺这茬儿事给忘了,所以,罗艺才得以保全性命至今。
“罪卒罗艺参见晋王殿下。”罗艺颇为机灵,一走进大帐就扑身跪倒在杨广脚下,口称罪卒赔罪道。
“罗艺,本王问你,你是如何知道,被突厥军队强掳至关外的定州、砂城两座城池中的数千百姓皆被强迁至漠北放牧去了?”杨广一则爱惜罗艺一身的好武艺,打心底不愿杀他,二则也因为怀着几分好奇心,想要看看罗艺此人今后的命运如何,故而乍惊过后,命罗艺站起身来,盯着他问道。
“回禀殿下,罪卒是随着定州兴国寺一众僧人被突厥人强掳至白道州来的,在被押来白道州的半道上,曾听押解我等的突厥军士提到过,说大可汗有令,要把这些从关内掳来的百姓强行迁往江北苦寒之地,替突厥人牧牛牧马,防范铁勒部族的袭扰”
“本王素知,你有一身过人的武艺,为何不在定州时就趁机逃走,反倒要等到被掳至白道州城中后才起意逃出城来?”杨广点点头,接着问道。
“禀殿下,定州兴国寺住持法能禅师对我颇有教诲之恩,我不愿舍他而去,所以才随他来到了白道州。可谁曾料想,突厥可贺敦一听说从关内掳来了一位有道的高僧,竟执意要将法能禅师留在她身边讲经布道,罪卒前两日是在听说沙钵略率军败回白道州,白道州城外驻扎有我大隋军队的消息,才逃出白道州欲求人搭救法能禅师的。”
原只道罗艺这小子是一个寡情负心之人,没想到对待法能和尚竟如此古道热肠?杨广边暗暗思忖着,边转身冲虞庆则说道:“那就烦虞仆射与沙钵略交涉时,向他当面提出,要他放还定州兴国寺所有被掳之僧众吧。”
罗艺感激地连连叩头称谢道:“多谢殿下,罪卒纵然一死,也不足以报答殿下对待罪卒的莫大恩情。”
杨广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罗艺不单指的是自己托虞庆则索还定州僧众一事,只怕是误以为想当初自己发落他到定州出家,是想饶过他一条性命,眼珠一转,遂冲罗艺问道:“你既有自知之明,口称罪卒,本王今日有心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敬请殿下吩咐。”
“那好,本王要你今日便返回白道州城中,想方设法留在突厥可贺敦身边,以便将来为我所用,你能办得到吗?”杨广不无得意地瞟了长孙晟一眼,缓缓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要罪卒潜回突厥可贺敦身边,充当殿下的眼线?”罗艺也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抬起头盯着杨广问道。
“不错,突厥可贺敦既然要留一位有道高僧在身边为她讲诵佛经,而你业已在定州出家一年有余,不正适合留在她身边侍奉吗?”
“可是罪卒已从城中逃出一天的光景,只怕城内的突厥人有所察觉,倘若此时罪卒再返回城中去,恐怕会招致他们的怀疑”
杨广不等罗艺把话说完,就咬着牙打断他道:“这些事你无需在本王面前提及,只说你愿不愿意,能不能够返回突厥可贺敦身边充当本王的眼线即可。”
罗艺见杨广眼露寒光,随时都有可能下令要了自己的性命,吓得慌忙答道:“罪卒愿意,罪卒办得到。”
“那好,你现在就退下收拾收拾,抓紧回城去吧。日后本王自会有办法同你保持联络的。”
硬逼着罗艺潜回宇般若身边充当卧底实则是杨广灵机一动想出的法子,自到并州出镇以来,他始终没有忘记母后独孤伽罗曾叮嘱他的一句话:你到并州以后,即将面对的最大对手不是突厥人,而是这位前朝的千金公主。所以,虽然宇般若主动请求改姓,认杨坚作父,但任何人都能瞧出,这很可能只是她的权宜之计。数年前,宇般若的生身父亲——前朝赵王宇招就是死在了父皇杨坚手中,而且自开隋以来,杨坚对前朝宗室大肆屠戮,宇般若是决不会轻易忘却这些血海深仇,日后必会设法为其宗族报仇雪恨的,故而从长远考虑,不如趁此时机,在她身边早早地埋下一颗钉子,未雨绸缪,以防不测。
至于罗艺适不适合充当卧底人选,杨广倒没有考虑得过多,在他心目中,罗艺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与其带他返回定州,日后给自己招惹麻烦,倒不如留他在宇般若身边,派些用场得好。
长话短说,虞庆则在杨广的督促之下,经过与沙钵略的多次交涉,最终双方议定,隋军借给沙钵略残军军械、粮晌,并保证阿波、达头两可汗联军不会进攻五原城,同时,沙钵略允诺待打退两可汗联军后,出动让出白道州给隋朝,并将大可汗牙帐南迁至距白道州不足百里的紫河镇,密切同大隋朝廷的往来。
在隋军的大力帮助下,沙钵略亲率兵马,经过近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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