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虞闾和处罗喉叔侄二人在睡梦中被军士唤醒,得知隋军已攻进城来的消息,立马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应对策略:处罗喉一听说五原城被隋军攻破,立即传命麾下人马,从北门出城,退守都斤山;雍虞闾则亲率五千突厥铁骑,直奔五原城南门迎了过来。
在处罗喉心目中,其它任何城池都可放弃,唯有大可汗牙帐决不能被隋军攻占。这不单是因为他的兄长沙钵略可汗摄图在率军西进前将大可汗牙帐托付给了他把守,更多的是由于在突厥人心目中,大可汗牙帐所在地同隋朝的帝都长安地位相埒,一旦大可汗牙帐失陷,即被视做亡国的前兆。
书写到此处,不能不多交待两笔。此番沙钵略可汗对隋朝发动的战争,在整体战略上采取了声东击西的策略。
在宇文般若的一力挑唆下,无论隋朝如何处理与突厥的关系,突厥都将以重兵南侵,给刚立朝不久的隋朝一个下马威,以逼迫隋朝向其献贡。当处罗喉父子还未从长安返回突厥之时,摄图同北齐残将高宝宁联手偷袭临榆关,实则是为了引诱隋朝驻扎于北境的大军东进,将其牵制于辽东一带。而他早已将南侵的地点定在了和其叔达头可汗领地交界的西北关中一带。
在摄图的心目中认为,在突厥五位可汗当中,领地在东面的两位,也就是第二可汗(庵逻)和位居第五的突利可汗处罗喉可以视作他真正的同盟和附庸,而领地在西边的阿波可汗大逻便和达头可汗玷厥则未必和他保持一心。
其中尤其是辈份居长,而在突厥五可汗中仅位居第四位的达头可汗玷厥,最叫摄图放心不下。
据斥候报称,达头可汗在前往都斤山参加五可汗会盟前不久,还在他的牙帐接待了隋朝的使节,并接受了隋高祖杨坚赐予他的狼头大纛。达头如此首鼠两端,不能不使得摄图对他多加了一份戒心,不惜亲率部族主力,带着第二可汗庵逻,一路西进,以与达头可汗合兵一处,共同举兵南侵为由,督促他公开与隋朝撕破脸开战。
按照摄图原先的设想,高宝宁所部四万多北齐残军即使不能打败隋军,至少也能将隋军主力吸引于辽东一带,这样一来,在他率领部族主力西进之后,大可汗牙帐正南面又有五原和白道州两座城池可作为屏障,就用不着再布下重兵防守了,于是,他才将都斤山托付给了处罗喉,带走了他的儿子染干,而留下了自己的长子雍虞闾协助处罗喉看守都斤山。
令摄图如意算盘落空的,首先是盘踞营州多年的高宝宁被杨爽率领的十万隋军一战击溃,使得摄图用以牵制北境隋军主力的设想过早地化做了泡影;其次,摄图决没有想到,年仅十三岁的隋朝新任河北道行台尚书令,晋王杨广居然在河北前齐故地就地招募了三万新军,大大增强了隋朝在并州一带布防的军力,并胆敢在雍虞闾率军夜袭雁门关之后,很快就调集大军,转守为攻,主动出关,一举收复了白道州,这么一来,加之杨爽及时率军回援并州,就使得摄图的汗庭牙帐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了。
与其叔处罗喉死守都斤山的想法多有不同,突厥王子雍虞闾认为,五原城和都斤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五原城一旦失守,想要死守住都斤山,无异于痴人说梦。因此,当他得知隋军已攻入五原城的消息后,仍不肯拱手将五原城拱手让与隋军,遂率领着他麾下的五千铁骑冲向南门迎战隋军,妄图将率先冲进城来的隋军赶出城去。
两支军队的一场遭遇战就在五原城南门附近展开了。
按照两军兵力的对比,无疑是燕荣指挥的隋军占有绝对优势,然而,在地利和单兵作战的能力方面,雍虞闾率领的突厥铁骑却明显强于隋军。
雍虞闾一面喝令麾下铁骑当街排列成行,依次轮流向涌进五原城来的隋军行伍中发箭,一面传命城头残留的突厥军士,自上而下向南门处抛掷滚木擂石,阻断城内城外隋军之间的联系,眼见着五原城南门处成千上百隋军被城上抛下的滚木擂石砸死砸伤,隋军将士的尸身和源源不断抛下的滚木擂石共同堆积于城门的入口处,形成了一道屏障,将城内城外的隋军分割成了两段,雍虞闾喜出望外,当即命令五千突厥铁骑向迎面而来的隋军发起突击。
若是燕荣率领着隋军能够深入到五原城中,与突厥军队展开巷战,一向以骑军突袭见长的突厥军队很可能不是隋军的对手。可惜的是,雍虞闾率领五千铁骑及时赶到,将燕荣率领的隋军堵在了五原城南门内一条笔直而宽敞的大街上,跟随燕荣率先冲入城中的隋朝步军在面对突厥铁骑的纵马突击,完全处在了下风。
燕荣奋力挑落攻至自己身前的两名突厥骑军后,这才发现,身后不远处的城门已被已方军士的尸身和自城上抛下的滚木擂石给重新堵死了,城外的大军一时间难以入得城来。他暗叫声不好,随即传命跟随自己冲进城来的这部分隋军立即后撤,不惜一切代价打通入城的通道,确保被阻隔在城外的大军能够进入城中。
雍虞闾率领五千铁骑,一通冲杀下来,眼看对面的隋军放弃了抵抗,纷纷向城门处后撤,立马猜到了燕荣的用意,抬头冲城上的守军大叫道:“放火,烧了城门,说什么也不能放隋军进城。”
残留在城上的突厥守军听得雍虞闾的命令,遂将城头上预备防范隋军用云梯登城的一桶桶桐油从城上向城门洞附近倾倒了下来,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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