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屋子里,一群男人围坐在火堆旁,火堆上用断木搭了个架子,下面垂挂着一口黑漆漆的大铁锅,高五十厘米,直径六十厘米。
沸水在里面翻滚,不时能见到几根白骨露出,还有一股香味飘散出来,引得这群男人肚子咕噜噜直叫,狠狠吞咽着口水。
那一双双眼睛盯着锅,比野兽还要无情,眼中只有饥渴,连转都不会转了。
屋子角落里还有一位老头和一位年轻妇人,二人靠在一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裳,十月天虽然不到冻死人的地步,但也足够冷,一件单衣显然是不够的。
大锅“咕噜噜”的翻滚着,妇人闭着眼睛,听见了这声音,顿时抱头捂耳泣不成声。
老人只是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便仰头继续靠在冰冷的墙上默不作声,那双浑浊的眼里毫无波动。他一动不动,看着跟死了一样。
陶宝抬步走了进来,一进这间屋子,六双眼睛便朝她身上扫了过来。
他们先是打量了她一眼,而后蹲在大锅最中间那个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的男人便站了起来。
他的右手放在腰间,那里有一把匕首。眼神异常凶恶,警告意味十足。
陶宝之所以走到这里来,是因为闻到了肉香味儿,想过来看看这里面的人在煮什么。毕竟能在这个时候吃得上肉的人,知道的也肯定比其他人多,因为他们更强。
但是,当她看见那翻滚起来的白骨时,心里便是一凉。
像她这种人,人骨和兽骨只看一眼便能分辨清楚,那种白,只能是人身上的骨骼才能有的白。
看大小,只不过两岁不到。
这群人煮的是一个还不满两岁的小孩!
有时候陶宝会问自己,如果遇到触犯自己底线的事情,该怎么样做?
那时候的她回答是,杀了。
但是现在,看见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时,她觉得只是杀,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这样的人该下十八层地狱,日日夜夜饱受折磨才好!
没有底线的狗东西,根本不配当她的同类!
一股凌厉的杀意突然升起,满面胡子的男人眉头一皱,在心中恐惧的支配下,他拔出匕首,一个纵步便朝陶宝扑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屋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芒划过,热血兜头而下,洒了那五个男人一头一脸。
“嘭”的一声闷响,大胡子男人壮硕的身子倒地,露出了站在门口,手中拿着匕首的她。
“咕噜咕噜”声响起,却不是锅里的沸水,而是大胡子脖颈处不停冒出来的血水。
陶宝脚尖微动,带着一根断裂的桌子腿,狠狠一踢,“咚”的一声,木架子倒下,大锅从火上落了下来,水花晃动间,隐隐可见其中小儿轮廓。
陶宝眉头深深皱起,抬步准备往前的脚步收了回来,她不想过去,她不想看,她不忍看!
她闭上了眼,头扭向门外,屋内五人见此,却已经吓得走不动。
看着大胡子那咕噜噜冒着血花的脖子,以及他那仍在转动的眼睛,他们不停往后缩。
那凌厉的杀气压得他们丝毫不敢反抗,生怕自己一动便命丧当场。
浓浓的铁锈味儿传入鼻尖,掺杂着肉香,简直令人作呕。路过的行人一看见屋里的情况,吓得转身就跑。
“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
慌乱中,传来了女人绝望的尖叫,更是吓得行人远远躲避,不敢靠近。
女人尖叫声突然停止,陶宝耳尖动了动,她听见角落里有人踉跄着走了过来,是个女人,那个孩子的母亲。
她急切的祈求道:“女侠,能把这把匕首借我吗?可以吗?能吗?”
陶宝睁开了眼,目光刻意避开那口大锅,只看跪在自己身下的妇人,把手中还沾着血的匕首递给了她。
妇人双手接过,牢牢握住,一句话也没说,起身便扬刀朝缩到墙角里的五个男人刺去。
那五个男人见此,吓得起身抵抗,陶宝见了,扬手抓起身旁的破门便砸了过去,五人瞬间被击倒,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妇人见此,扬起匕首对准一人,狠狠扎了下去,只一刀不够,抬起手又刺了五六下,而后这才转到另一人身上。
她的身上全是血,单薄的衣裳很快便被血侵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惨叫声从一开始的不绝于耳,到现在只剩下刀刺入血肉中的“噗嗤”声。
妇人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又刺了一刀之后,她停了下来,抬手便往自己心口捅去,血花四溅,陶宝不忍的别开眼去。
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必死之心,并没有上前阻止她的动作。
直到身后再也没有响动,陶宝这才转身出了这间屋子,背对着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不多时,屋里唯一还活着的老头子走了出来,他朝陶宝拱了拱手,没有说话,就这样佝偻着背停在她身后。
“我不缺仆人。”陶宝冷淡道。
老人依旧没说话,浑浊的眼睛看着她洁白如玉的手,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粗布递了过去。
米黄色,麻线织成,虽然旧,但却干净。
陶宝没有回头看他,抬步往前走,自嘲一般的笑道:“我早就不嫌脏了。”
“你若了解城中之事,那便跟来吧。”
听见她这话,老头浑浊的眼一下子便亮了,赶忙收好手中粗布,尽力赶上她的步伐。
这条街上的人简直见陶宝就躲,就是那壮汉看了也忌惮她几分,没有人敢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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