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宝自然是死罪难逃了,好在他自恃有才,不愿为一帮“愚民”偿命,竟然畏罪潜逃。如此“好宝贝”赵钦又怎么舍得?自然要帮他多方走动。于是,一个弥天大案就这样化于无形。那高宝为着一官半职费尽心机却只落得个“越水屠夫高剃头”的名号,如那丧家之犬,狼狈至极自不必说。所幸赵钦与他同病相怜,收留他做了王府幕僚。
周爽固守危城,忠勇可嘉,赵元本想擢升他为越州兵马指挥使。不料那周爽不愿待在越水,一再上表请辞,惹得赵元龙颜大怒。亏得孙全替他上书呈情才重罪轻罚,撤职还乡,保得一条性命。
倒是那沈充钻营有术,颇讨赵元欢心。赵元为沈充所部兵马赐名“归义军”,编入京师牙门。沈充这南蛮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牙门将领。
那黄氏兄弟听王知节提起往昔之事,都忍不住感慨一番,忽又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江湖传闻这‘高三招’身长八尺五寸,臂长过膝,令人望而生畏,又说他胆气过人,谈古知今,善结英雄,能通鬼神。今番见得此人才知道果真是不可以貌取人。”
王知节也忍俊不禁道:“未免言过其实了,只有这胆气却是说小的了。”一会儿却又懊怅道:“你们二人行事鲁莽,不知隐忍,如何成得了大事?不见那王必用勇于拼战,善于用兵实乃天助之资,不可多得。本应成就一番大事业,却因不忍小耻而乱大谋。终落得个……流放江北,英年早逝。”
黄氏兄弟二人唯唯受教,王知节把袖子一拂,话题一转,说道:“眼下我所不明白的是那五姑娘倒也作怪了,如何把自家爱女也牵扯在其中了,这葫芦里面究竟卖得是什么药呢?”
黄氏兄弟二人说道:“猜这一些东西做什么,反正有那‘高剃头’坐镇,不怕他王知古还能活到明儿!”
王知节见天色已晚,对二人说道:“你们不能小看了五姑娘,她刁钻古怪的很呐!这事出反常必有妖。明日我要回京师报丧去,你们在这里要放机灵一点,盯着那五姑娘,看一看她究竟要出什么幺蛾子!”
再说五姑娘那日给人送回驿站,陈布还要四处张罗着请郎中,五姑娘却从床上自己一下子挺了起来,把众人都唬了一跳,陈布也是莫名其妙:“五姐……你这……你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哪一只狗眼看我好好的了?知古要是不好了,我还有个好么!”五姑娘把眼珠儿瞪了起来,呵斥众人道:“你们这帮没脸没皮的东西,这一次知古的事情,全都是你们与那王知节串通一气,合伙儿来欺负我这个妇道人家的吧!”
“五姐这从何说起啊?”众人面面相觑了好半晌,陈布赶紧笑道:“五姐……五姐这是急火攻心,说得胡话了。大家不必当真,还是都散了,都散了吧……”
五姑娘看着陈布,一个劲的冷笑道:“我糊涂了?陈布你们做得好事,打量我不知道吧?什么把‘泰平驿’错当成‘太平驿’了,你年年都跟着我跑金城混吃混喝的,这地界上蛤蟆是公是母的也该分得清吧。分明是你们怕在这天子脚下生事,惹官司上身,才故意找错地方,来一个雨后送伞是真的吧?”
众人都是无言以对,唯独陈布还在那里振振有词道:“五姐啊,兄弟们这般作为也是为得你好啊。倒是不怕朝廷怎样,可是在这大兴府眼皮子底下劫人,那府上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再给恶人反咬一口,弄假成真,弄巧成拙,那可就‘黄泥抹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五姐你……你还怎么有什么脸面对太爷和夫人呢?咱们荣兴府岂不也要跟着遭殃了?”
五姑娘听得大怒,把床边桌子上的茶碗狠狠的摔过来,骂他们道:“你们都给我滚蛋!”
陈布等人俱是把脑瓜儿一缩,灰溜溜的要走。偏偏五姑娘在后面又喊了起来:“陈布你给我站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陈布脸上一僵,木头似的杵在了那里,众人都不敢看他,纷纷夺门而逃,只眨眼的功夫,屋子里就空荡荡的,只剩下五姑娘与陈布这一个主子跟一个奴才了。
陈布费劲的咽下一口唾沫,赶快换了一张笑脸,迎到床边上,假惺惺的嘘寒问暖道:“五姐,你一天都不曾正儿八经的吃东西了,要不要叫他们办些酒菜送上来?”
五姑娘使劲戳着他的脑门儿,骂道:“吃吃吃,你个吃货!脑瓜子里面还能装一点别的东西么?”
陈布躲到一旁,嘻嘻笑道:“五姐息怒,五姐息怒……是不是觉得王公子死得蹊跷了?”
“呸!”五姑娘啐他一口唾沫说道,“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了,知古他现如今活得好好的呢!”
“嗯?”陈布看着五姑娘半晌,才说道,“莫非是五姐已经找到王公子了?那你还让咱们兄弟们好找!”
五姑娘坐在床上,拿着手儿支住一张粉面,叹气道:“我若有门路的,也不致于跟你们动这么大的脾气了。陈哥儿,你看今儿那个王知节如何了?”
陈布说道:“这还能如何了?这万贯家财搁谁脑门子上面都能高兴哭了……”
五姑娘伸出手来,使劲扯着他一张奶油似的脸皮,啐着唾沫骂他道:“我扯烂你这张臭嘴!我问得是你觉得这个王知节究竟知不知道知古的下落?”
陈布伸着舌头把脸上的唾沫星儿“啧啧啧”的都舔进嘴巴里面,笑道:“哎呦,五姐你可别难为我,我读书少,哪里能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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