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哼道:“快去吧,不然扣你工钱。”
“诶!就走。”陆长亭一步三回头,喜滋滋的离开了。
这种如梦似幻的日子一连过了好几天之后,陆长亭还是会觉得不太真实。
每天早中晚餐都是同他一起吃的,他也不是总冷着脸了,还会笑着跟他说说话,一双魅人的眼睛又漂亮又灵气,每每不经意的看过来,陆长亭就感觉自己越来越深陷在其中,永远无法脱身了。
阿辞也很高兴,每天都黏在他身边,陆长亭看在眼里,也很欢喜,只是喜悦过后,渐渐被勾起了心事。
“爹,你想什么呢?”
阿辞病好了之后父子俩就搬回了杂物间,这天夜里洗完澡后陆长亭将木床搬到外面的空地上乘凉,一大一小并排往上面一躺,仰着脸看星星。
陆长亭听了儿子的话,这才回神,刚要说没想什么,就听阿辞又拖长了音调,“想我娘了吧?”
陆长亭:“……”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我也想。”阿辞扁了扁嘴,“你还见过我娘呢,我见都没见到过。我比你可怜多了。”
陆长亭摸摸他的头,顺便拿起旁边的一把破扇子给阿辞赶蚊子。
这些日子杂物间里蚊子特别多,阿辞身上都被咬了好多疙瘩了。孩子皮肤最为白嫩,那些红疙瘩就看着格外的明显。
阿辞突然翻身趴在陆长亭胸口,黑润润的双瞳将他望着,极其认真的问:“爹,要是我娘真的一辈子都不见你了,你还打算成亲吗?”
阿辞虽然一直缠着他爹找娘,也希望爹跟娘能在一起,但是他心里隐约也清楚,如果他娘想要他的话,当时,就不会把丢到陆家庄。
就算丢到陆家庄了,也不会一次都不来看他。
他跟他爹都是被抛弃的人。
他是能找他娘一辈子,可是他爹呢,已经二十六了,还没娶过亲呢,如果娘真的不回心转意的话,他爹是不是跟祖母说的那样,要一直打光棍了。
祖母每次说起来都是非常讥讽的样子,阿辞很心疼,不希望他爹再被祖母嘲笑。
陆长亭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么一句,不由愕然,顿了顿才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是觉着,你也老大不小的岁数了……”
陆长亭用扇子盖着脸沉沉的笑出声,“还老大不小的岁数了?你跟谁学得这句话?”
“祖父啊,他不总这样念叨着你么。”阿辞鼓了鼓脸颊,反应过来差点就被他转移话题,瞪着眼睛不满意的用手将他脸上扇子掀开,“你还没回答我呢!快说!”
陆长亭的笑渐渐收起,沉黑的眸中微微闪动一下。
在遇见云夜之前,他也从来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
隔了好久他才对上儿子黑晶晶的眼睛,试探着问:“阿辞你呢,你想爹怎么样?”
阿辞大大的翻了翻眼睛,“我什么我,你娶媳妇儿呢问我干吗?”
“你是我儿子,我当然要考虑你。”
“我……”阿辞摆摆手,老气横秋的叹息着重新躺下去,“别问我,你是满足不了我的。反正,反正不是杨芷兰就行了。”
阿辞言语间都透出对杨芷兰的厌恶。
陆长亭眸中的温度散了些,语气也很冷淡,“我跟她没可能的。”
现在陆家庄的当家主母是陆庄主的继室,并不是陆长亭的亲生母亲。而杨芷兰是这位继母的亲侄女,因为患有一种非常尴尬的病身上总是有难闻的气味,一直嫁不出去,陆夫人从七年多以前就把目光直直盯准了陆长亭。
陆庄主耳根子极软,再加上偏爱小儿子多一些,陆夫人枕头风一吹也跟着卖大儿子了,还严厉教训不肯答应的陆长亭说,“芷兰这么可怜,没人娶她的话她还怎么活?!”
陆长亭是软心肠,但不是软骨头,特别是在婚姻大事之上,他很强硬,不管父亲如何唾骂也不曾松口。
陆夫人屡次逼婚不成,心有不甘,有一次居然耍阴招,暗地里给陆长亭下药,好让他跟杨芷兰生米煮成熟饭。陆长亭一时大意将下药的茶喝下去了,好在他警觉性不错,马上察觉了不对劲,趁着在理智尽失前踉跄着跑了。
就是那次,他昏昏沉沉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借着药性跟阿染……
陆长亭好不容易才从回忆里挣扎着出来,转过脸去看着儿子问:“为什么说我满足不了你,你有满意的人吗?”
陆长亭虽然问这个问题,但心里其实猜到他想说的是谁了。
果不其然,阿辞道:“有啊,就是云夜。”又有些可惜,“可是他是男人,爹你说过,你不可能跟男人在一起的嘛。”
“遇上他之前,爹也没想过。”陆长亭苦笑低喃着。
“你说什么,爹?”他声音太小了,阿辞没听清。
“没什么,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进去睡吧。”陆长亭知道这孩子对云夜又是喜欢又是依赖,现在恐怕他这个亲爹都要靠后了。
但在自己跟云夜没有彻底的挑明关系前还是不要告诉阿辞了,免得他空欢喜一场。
爷俩刚坐起身来呢,不远处的黑暗里一抹身影渐渐隐现,虽然还没看清脸,但那纤瘦的身形格外熟悉。
陆长亭跟阿辞两脸呆滞。
“阿辞,爹眼花了吗?”
阿辞揉揉眼睛,也有点不敢相信,“爹,我睡着了在做梦吗?”
云染待缓缓走近了才看到他们一大一小呆瓜似的坐在那儿眼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不由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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