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能在太多人面前表现的很宠你,让你受委屈了。”
梅珏抬眼看去,微微一笑,目光盈盈如秋水,仿若被泉水温养着光泽,柔柔地劝道:“皇上对臣妾的荣宠已经独一无二了,臣妾哪里还有不满足?”
晋成帝闻言叹了一口气,握着梅珏的纤纤玉手,“你就是这性子,什么都不想要,才让朕总觉得如何对你都远远不够,今日朕多想能够牵着你的手。”
“皇上,不可坏了规矩,皇后娘娘乃国母,理该如此。”在皇帝眼里,她就是这样一个与所有妃嫔都不同,不图什么,只真心待人的妃子。
“朕明白,你永远都那么明事理。若不是当年丽妃的前车之鉴……朕又何必,人人都道皇帝能够随心所欲,其实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随心所欲?”
当年他就是为了丽妃,常年不早朝,最后让丽妃背上了祸国妖妃的的名号,又让还未出生的华池中了母体的毒素,一出生就痛不欲生,时不时发病,这是他年轻时候犯过的错,害了丽妃母子的一辈子。现在绝不会再犯一次了,为了不让梅珏背着莫须有的罪名,晋成帝宁可憋着自己,他不想碰别人,只想碰她,却不想再出现关于她的骂名了。
谁能想到,fēng_liú了一辈子的晋成帝到了晚年,居然还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奇迹了。
梅珏眼中光芒一闪,随即沉淀。
光线微暗中,晋成帝为她的眼睛绑上了丝带,轻柔的,像一个刚谈恋爱的少年,对着自己的初恋,有些迫不及待,想向心上人炫耀,略带激动,“朕带你去个地方。”
被蒙住了眼睛,梅珏有些不安地说:“皇上,臣妾怕。”
“别怕,有朕牵着你,不会让你丢了的,一会就到了。”
梅珏还有些颤抖,晋成帝握着她的手更紧了,温暖传递着两人。
“再冷的天,有陛下手的温度,臣妾也不觉得冷了。”她轻声道,像一片羽毛落在心尖。
晋成帝微微一愣,他很少听到梅珏说这样的情话,太难得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皇帝居然觉得受宠若惊。
他知道一开始他逼迫梅珏当自己的妃子,她并不愿意,也一直想取得她的原谅,他不想放开她,本来都不奢求她也同样爱自己。
脸上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无比庆幸梅珏现在看不到他的窘迫。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晋成帝才如水温柔地看着梅珏,“到了。”
晋成帝解开了丝带,梅珏的眼前豁然开朗,那是宫中最大的一颗树,位于养心殿的后殿,平时也只有晋成帝和一些内侍才能进入。而现在这棵树上挂着许多彩灯,每盏灯都做得巧夺天工,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光芒,每一个彩灯上,都写着字,从字体上就能看出来,这是晋成帝亲自写的。
那么多,也不知道写了多少个晚上,而把这些许愿灯挂在树上,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
这场面很美,梅珏一脸惊喜地望着晋成帝,眼底泪光浮现,语无伦次,“陛下…,臣妾,臣妾……”
这是感动极了,帝王何曾为一个妃嫔这样讨好,没必要。
晋成帝从后慢慢抱住了她,发现她并没有抗拒,松了口气,将这个娇小的女子完全纳入自己的怀里,“你有很多愿望,也许朕现在无法一一为你实现,但咱们一个个来。上面还有很多空着的灯盏,等你想到了别的愿望朕就再写上去。”
梅珏靠在晋成帝的怀里,两人在月光下,好似融为一体,“臣妾,真的好幸福……”
好幸福……
幸福到……离你驾崩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一年,两年,或是三年?
总归,要等他回来了,我才会动手。
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梅珏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这棵彩灯树,绽开了天真纯然的笑容。
丹呼城街道上,阿三不住的往都尉府门口看,左等等不到,右等等不到,有些焦急,李遇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阿一刚换下值班,看到阿三一张冰块脸上,少有的出现了踌躇和犹豫的情绪,走了过去,“怎么了,在烦恼什么。我觉得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状态不好,可别办坏了差事。”
“李遇还没回来。”
阿一神色有些异样,“阿三,你对李遇,是不是有点关心过度了,他那么大的人,还能跑了不成?”
“……”阿三蹙着眉,却没说什么。
“他的嫌疑还没完全洗脱,这小子很精明,我总觉得他没看上去那么简单,只是他的一切看上去都毫无破绽。所有人包括你我,这一路上从反感他到喜爱他,居然没有人真正讨厌他,你不觉得这实在有点太顺利了吗,咱们什么时候那么容易信别人了?还是这样一个性格并不算特别讨喜的少年。就算主公都认他当了徒弟,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会发生似的,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你这人虽是我们中最少言的,但心思也最为单纯,我建议你别对那小子太放心上。”你在他身边,只有可能被玩得渣都不剩。
“我去找他。”阿三听完后,思考后,冷冷回复。
阿一脸上一僵,敢情他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
阿三来到丹呼城的街上,快要到除夕了,他们必须要在这之前赶回戟国,接下去的行程更为紧凑,丹呼城到底不是他们的大本营,荫突国的边陲自然不怎么安全,什么人都有,他不想李遇出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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