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知行已死, 他便道:“若是尹贤侄想要泄愤,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只是这样光天化日下杀人却是影响不怎么好的。不如待我与武林众人商讨后,再将孟家定罪,交由尹贤侄处置,如何?”
“定罪?”陆寒流这时候终于掀起眼皮看了苏家家主一眼,“什么罪?若是说定罪,恐怕苏家家主也不是无辜的吧?”
听得陆寒流这样说苏家家主面上已经是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装作一副慈祥的长辈模样,说:“尹贤侄误会了,当年是我一时糊涂,尹家遭难并非我所愿,归根结底都是孟家一手策划的。”
“那时候得知尹家被灭门的消息我也是震惊的,我没料到区区一个孟家能做到那样的地步,本来我还想着是不是能挽救什么,可是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四夜,根本就没有人逃出来,我才以为……”
陆寒流只将他这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当做空气,半分动容都没有,只是再次出剑了。
他这一剑刚好把正准备趁着没人注意仓促逃亡的孟知鹤逮个正着,孟知鹤吓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想要求助于旁人却是谁也指望不上,只好喊了孟家的侍从护卫,可这些手下方才见了陆寒流将孟知行一击毙命,又听说是尹家后人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听得孟知鹤的命令一时竟没有任何要救他的意思。
孟知鹤怒极,道:“你们几十号人难道还拼不过他一个!”
此言一出倒是叫人有了些松动,毕竟他们谁也没见过真正的尹家剑法,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以一敌百,毕竟现在孟家还在,孟知鹤今后又是板上钉钉的孟家家主,于是还是有几个人率先向冲了过去,紧接着,其余人也便是倾巢出动。
一时间,竟是数十人将陆寒流团团围住了。
孟家到底是有钱有势,养的一干护卫也不是平庸之辈,好歹也是各中高手水平,这么一对上其实陆寒流倒显得占了弱势,可苏家家主却是晓得陆寒流若是真得了尹家剑法的真传哪里会将这几十个人放在眼里,他当即心里就骂孟知鹤蠢货,因为这么一来自己就不得不出面了。
“这是尹家当今的家主,区区鼠辈岂敢放肆!”苏家家主怒喝一声,“你们公然对尹家后人动手,是想与苏家、与我为敌吗?”
他的话分明就是已经将孟家剔除了三大族的行列,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再有什么造次,毕竟再怎么说苏家为大,而苏家家主又是这届的武林掌权人,他的命令,无人敢不从。
那些个护卫尽数又退了回去。
陆寒流见此情形倒没有再去取孟知鹤的性命,只是沉默。苏家家主便又劝慰他:“贤侄,我晓得你这些年心中定是积怨许久,只想手刃仇人,但你除了报仇之外难道就不想兴复尹家吗?”
“在场的各位,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当年尹家被孟家小人冤枉导致灭族,苏某每日每夜想起都觉得痛心疾首,却因为当时能力薄弱没有机会为尹家家主讨一个公道,后来年岁久了再提出来也是无谓我便也放下了。可今日我却忽然得知,当年尹家家主的独子躲过了那场灾难,甚至学会了尹家剑法要为家族报仇,作为长辈我如何不能不去帮他洗去那血海深仇?”
“所以今日我便想联合武林众人讨伐当年的罪犯——孟家!同时还要恢复当年尹家的名望和地位。我相信诸位也都是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反对苏某的意见吧?”
苏家家主一番长篇大论说完之后引得在场的武林人士皆是窃窃私语,撇开他这话里真假错对不谈,却无人敢提出什么异议,而既然无人敢反对,那么自然假的也能成真,错的也能变为对的,这正是苏家家主的目的。
“不知尹贤侄意下如何?”苏家家主十分虚伪地征询陆寒流的意见。
陆寒流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盯着地上尚未干涸的鲜血看。
若是他此刻答应了,那便是如了苏家家主的意,算是皆大欢喜,若是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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