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纪尘耸耸肩,三秒后,笑嘻嘻将毛巾向后一甩,正巧落在乔一弦脑袋顶上。
众人平静两秒后,尖叫混杂哄笑,愈演愈烈。
抽着嘴角,乔一弦将毛巾扯下,对方一通闹后,疲惫感和昏沉竟缓解了不少,他理理被弄乱的头发,瞥了眼前方坐得不规矩的家伙。
假装理着衣服,凭借乐声算了算时间,乔一弦将晃悠的耳机重新塞回,轻声道:“破坏我形象,今晚你得花一整夜补偿我。”
“噢?”听了这句,纪尘立马转回身子,两眼放光,唇角上扬,“没问题,小阿弦。只要有时间,几天几夜都行。”
“成交。”无视掉对方那份激动,乔一弦嘴角染上戏谑,“那,接下来的几关游戏就全靠你了,宝贝。”
方才还沉浸在不可言说的画面中的纪尘,这才后知后觉有炸,声音委屈得像趴在地上的幼兽:“……游戏?”
“对。”拍拍他的肩膀,乔一弦笑着朝聚光灯走去,轻飘飘扔下一句,“不需要几天几夜,把我昨天那游戏过了就行。乖,阿尘,再过九十九关,奖励你睡我卧室。”
镁光灯下,乔一弦举起话筒,将唇角弧度调至完美状态,感觉到身后那人沮丧地挪过,他笑着唱出第一句。
场下瞬间沸腾,他顶着闪耀光芒,扛着巨大压力,内心却平静无波。
只因心底,沉甸甸地装下了那么一个人。
他的嗓音算不得清亮,却像一杯酿制多年的美酒,众人饮酒醉。
站在最显眼的地方,量身定做的演出服勾勒出身体线条,乔一弦就在那里,完美而动人。
两名吉他手渐渐朝舞台中心靠拢,他眯起眼,状似无意地朝纪尘瞥去,只见他弹出最后一个音,摩挲着琴颈,歪了歪脑袋,笑望自己。
心里瞬间安稳,连身体的渐渐无力都能忽略掉了,乔一弦伸出舌尖,朝对方挑逗地舔舔唇瓣,果真见着了对方瞬间暗下的眸子。
见状,他笑场了一句歌词,而后朝台下,无辜地眨眨眼。
默背过歌单,乔一弦挪着轻飘飘的身体,站定在舞台前方正中,升降台缓缓升起,本就恐高的他用力深呼吸几次,但不知怎的,今日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喉咙阵阵发紧,额角又浸出了细密的汗。
抬手,解开一颗衬衣扣子,却仍旧缓解不了胸闷,头脑昏沉又席卷而来,他再次用力呼吸,甩甩手,将话筒反握着。
无论是观众数量、闷热天气,还是运动量,都该是自己习以为常的,可偏偏今日,就虚弱到这般地步……
乔一弦脑袋里瞬间闪过一副画面,是某个家伙畏畏缩缩,破天荒递给自己的水杯。
他眉头一蹙,随后却甩甩头,丢掉突如其来的阴谋论。
举起话筒,低头望向台下,他重新挂起毫无破绽的笑容,脸上不自然的白已然消退,化成了不易察觉的潮红,被此刻的强烈灯光掩盖了。
头脑昏沉,四肢无力,只想快点下班休息,游戏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几不可查地朝右侧远望去,纪尘正待在靠近舞台边的延伸台上,埋头拨弄琴弦,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滚烫的视线。
下一秒,吉他手许于迟,就状似刻意地将身子前倾,乔一弦原本热切的视线,立马被阻挡得彻彻底底。
深呼吸几次,再次抑制住阴谋论的他,将迷迷糊糊的脑袋转回来。
乔一弦忽然有些委屈,委屈到想化成皱巴巴的小动物,躲进恋人的兜里。
前奏奏响,如同踩在云端的乔一弦慌慌张张接上,身体却越来越虚弱,连维持平稳声线都显得困难,他头疼欲裂,烦躁地将耳机取了下来,悬吊在脖颈旁,场下的尖叫却令他更为心烦意乱。
回去就好了,只剩下两首歌,他安慰着自己,却无可避免地破音好几次,其他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下方尖叫平息了些,乔一弦清晰感觉到,贝斯弹错了一个音。
今晚,就今晚,还是邀请他跟我一块儿睡吧。
涨红着脸憋出最后一个高音,乔一弦话筒都来不及关闭,便剧烈喘息起来。
喘息声透过音响,在体育场内激荡起来,像被按下了静音,场下声音一层层消散,只余下来不及关闭的乐声,和一阵刺耳的弦响。
隐隐约约间,纪尘似乎朝自己用力吼了一句,可乔一弦已然听不清了,只能竭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右方用力望去。
视线渐渐模糊,他的手无力垂下,话筒就这样落在了升降台上,“咕噜噜”发出揪心的声响,漫长的几秒后,待视线迟缓地清晰了些,乔一弦瞪大双眼,远远眺望着纪尘脸上的焦虑和慌乱。
若不是身处狭小的升降台上,动弹不得,乔一弦甚至怀疑他就要猛然冲过来。
来不及品尝痛苦中的最后一丝甜,下一秒,宛如历史重现,许于迟又将自己的视线阻绝了,可这回,乔一弦甚至来不及烦不胜烦——
因为那铺天盖地的寒意,将他的四肢,一层层给冻僵了。
即使视线模糊,他仍旧精准地辨别出,许于迟那双平日就不讨喜的阴暗眼底,正氤氲着重重黑夜和浓雾……以及豁出一切的狠绝。
心里一悸,可怕的猜测冲上头顶,乔一弦警鸣大作,张张嘴,没能发出声来。
诧异,惊恐,难以预料,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如今身体虚弱的他,击打得溃不成军。
他的身子晃晃悠悠,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极高的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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