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头将阴冷的目光掩藏在暗影之下,整理好情绪,换上温和的笑脸,安抚着疲惫的恋人,清理自己留下的污浊。
水凉了,带不走身体的热度。乔一鸣将曾辰抱出浴缸,擦拭身体吹干头发,接满水的漱口杯递到曾辰嘴边,宠溺的说“我帮你举着。”
曾辰执拗的摇头,想要从乔一鸣手中抢过水杯,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无奈苦笑着说,“我会不会就这么废了。”
“不会,我已经联系了复健中心,等你的体能再恢复一些就可以过去。”
“我已经可以了。”
“别逞强!”乔一鸣不放心的抓住曾辰的手,帮他握住水杯,“慢慢来,别急。”
“一鸣,我可以。”奋力挣开对方的手,曾辰颤抖着坚持不让水杯掉落,竭尽全力想要证明自己,“让我去吧,我想早一些恢复,不能这样让你一直养着我。”
“我愿意养着你。”
“乔一鸣!”突然拔高的声线听得出曾辰有多么不满,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承认我就这么废了。”
曾辰的坚持,曾辰的执拗,乔一鸣比谁都清楚,这也正是他如此迷恋曾辰的原因,即使被埋在沙土中,也会迸射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好,明天就帮你安排。”
第14章 门缝与求助
握在手中的辞职信一直没能上交,乔一鸣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继续上班必然没办法很好的照顾曾辰,可如果就这么辞职了,总觉得心有不甘,在陆挺面前就会像落荒而逃的败将一样可笑。
又一次拒绝同事的邀约,在无数抱怨和调侃声中离开办公大楼。这些精力旺盛的女孩子总是乐于探知别人的隐私,乔一鸣默认了‘要回家陪女友’的谣言,倒也乐得清静。
推开西餐店的玻璃门,乔一鸣坐到最角落的位置上,已经很晚了,大厅中宾客寥寥无几。
“很久没见你过来,最近很忙?”张驰依然礼貌的微笑着将菜单摆放在桌面上,“还是老样子?或者试试看我们新推出的甜品?”
“老样子加一份新品,打包。”乔一鸣将装有裤子的纸袋递到张驰手中,“上次谢谢老板了,那条裤子洗不干净,我重新买了条相似的,还给厨师先生吧。”
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神情或是语气,都与之前有所不同,张驰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这位独特的客人,曾经外露的锋芒如今已有收敛,目光也不再只有纯粹的无畏,更多复杂的情绪流转其中,竟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裤子不还也没关系,倒是你……”张驰犹豫着该不该开口,那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多嘴了,惊讶的发现对方隐藏在额角发根处的一道浅粉色伤疤,伤疤看起来还比较新,果然出过什么事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乔一鸣没有否认,抬起头迎向对方探寻的目光,笑问,“有这么明显吗?”
张驰抿着唇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对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随后端着两杯热红茶回到乔一鸣面前坐下来,“算是吧,好像很累,也很彷徨。”
“生意人眼睛就是厉害。”乔一鸣由衷感慨。
茶水温暖了手掌,他不想说,不想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提及那么私密的事,可是这些事还能对谁说?过大的压力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也许只是倾诉,都可以让自己轻松许多,“有个人,我想让他进监狱,可惜有后台撑着他,我办不到。”
监狱,这个名词如同心底雷池,让张驰坐立难安。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能坦然面对那段在等待中度过的,孤独而漫长的时光,“是打伤你的人吗?”
“不是。”乔一鸣不愿多说。
“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你能确保站在正确的一边,我倒是有个人选可以帮你找找看。”
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乔一鸣没有说出任何表达谢意的话语,而是在张驰震惊的目光中站起身,毕恭毕敬鞠躬行礼。
“喂,别这样,举手之劳!”张驰慌张的按住乔一鸣坐回位置上,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是一个没有经受过风浪的孩子,在历经挫折之后蜕变为成熟男人的变化。
将自己的名片推到对方面前,“我叫张驰,我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就当我多管闲事吧,苦闷憋在心里太久会出问题的,要不要试试对我讲讲?”
瞧见对方一脸戒备,张驰无奈的轻叹,“关于这家店的传说,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啊……”当然有所耳闻,第一次被迟澜约来这里的时候就听说了,乔一鸣点头,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不免疑惑,“听说您的厨师是劳改犯,那是真的?”
“是真的,他以前是抢劫犯,甚至绑架了我。”
乔一鸣不可思议的盯着张驰的表情,他不明白,对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愤怒,反而笑得一脸幸福,“你不恨他?”
“不恨,最初当然是惧怕的,但是相处越久越了解之后,我发现他是一个非常可爱非常简单的人,甚至觉得当初被他绑架,反而是被救了一命,这种心情很微妙。”
张弛知道,乔一鸣动摇了,秘密是要交换才能让彼此敞开心扉的,“我等了他八年多,一个人撑起这家店,只为了让他出来后能有个安身之处。”
话锋急转,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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