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星球太过贫瘠,能吃的东西少的可怜,更何况人类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吃,逃难的人所经过的地方一切都被洗劫一空。
实在没有水和食物,他们就去捕杀沙漠中一种可怖的巨大沙虫,吃掉会吃人的植物,甚至去杀某些异生物,实在没办法,就去杀人。
那时候他根本不把自己当成人。
因为那样他就活不下去。
那段时间里,黑子陪着他穿过了许多沙漠,到达某个还处于政府控制的开发区,悄悄地待上一段时间,有时候那个地方的人很快就会逃向下一个地方,有时候会直接在某一次异生物的袭击中死干净。有能力早已经乘坐飞船离开这个地狱,而留下的人只能在绝望中慢慢死去。
仿佛被整个文明抛弃的星球。
他几乎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大概是一年多吧,因为经历了星球的寒季后气温又回暖了。
那时候他几乎见不到别的人类,所有到达的地方都是一片废墟,除了白骨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听说有的地方的人躲在了地下,但他也没有去可以寻找那些人。
或许是残存的人性还在影响他,放过那些苟喘残延的家伙。
连植物和动物都几乎见不到了,唯一能吃的,只有异生物了。
那疯狂的时间里唯一的目的只有生存,人类社会的一切在他的世界里都荡然无存,连思考都快要停滞。他好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几乎忘记了自己也还是人类。
其实后来他一直不太记得那一年里发生了什么,只有为了寻找食物而无尽的跋涉和捕杀,那段时候,他知道自己胸膛里有一颗心脏在跳动,但它是冷的。同胞的血也捂不热的冷。
他未必没想过也许整个星球只剩下他们了,但是那又怎样。
在共和国的舰队到达的前天,他记得他所在的地方是曾经的中央行政区——他从废墟里看见的牌子上写到这里那座倒塌的大楼曾经是政府的行政处。
这里大概荒废很久了,崎岖的道路上全是沙子,有许多地方已经被掩埋。
除了一件从白骨上扒下来的衣服,和一把只剩下一半能量激光枪,他没有找到别的有用的东西。
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星球的两颗卫星共同折射的黯淡光芒下,他看见黑子和另外一只像是鸟类的异生物在一起,它们凑在一起在交流着什么。
格陵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听到异生物的语言,但这次他很庆幸,因为他可以偷听到它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庇护他……你要背叛我们吗?]怪鸟尖锐的声音却像是一个女人所发出的。
[…爱沙尼亚愿意用自己的孩子换出他来……你知道他有多重要吗!朱雀计划原本的零号实验品……神祗基因结合后仅有的健康存活的oa,他的基因没有产生任何异变,他不会最终变得我们这样!你明白他的价值吗……如果他落在那些疯子手里,他们会制造出一支以有着神祗基因的军队!人类就全完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们不都是实验品吗!参加过那个实验的,都恨不得自己死!]怪鸟的声音更加尖锐,像是在咆哮,[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这样永远没有人可以得到那种魔鬼的基因!那该死的朱雀计划也就没用了!你在犹豫什么,你还是一个军人吗!]
[军人?我们连人都不是了……更何况,我养了他十年!]
格陵兰瞬间好像被电流击中了,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耳边不断重复那句话,“……我养了他十年。”
十年……
那是父亲?
父亲啊……
心脏仿佛抽了一下。
原来它还没冷透,他还不是,彻头彻尾的怪物啊。
[十年?十年他连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个怪物而已!]
[我是人是怪物都无所谓,我是他父亲就够了!]
“……父亲。”男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大,却让两只怪物停止了争吵,一齐扭头看向他。
这个景观其实是很可怖的,两只狰狞可怕的异生物一齐注视着你。但格陵兰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只是慢慢上前,看着黑子,“你是父亲……?”
黑子沉默了。
“我不怕你,不讨厌你,只要你回答我。”
更长久的沉默后,他脑海里传出回答,[……是。]
顿了顿,[对不起。]
“你早知道会有变成这样的一天吗?”
[是。]
……
“……那天,为什么把我支开?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抱歉……变成异生物的过程很可怕,我不想吓到你。]而且,这并不一定成功。有可能他会承受不住那种痛苦血肉模糊的死去,有可能他会真的变成怪兽,失去一切人类的理智。
它没有死,也没有失去人类的理智,只是暂时的忘记了。
但它记得要保护一个人,他用了两天适应了异生物的身体,顺着气味整座城市的寻找。
终于在他死去前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格陵兰,确认气味无误,可它找不到水源,它能想到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血。它的血已经是强酸性的不能喝,只能去抓别的人类了。
它笨拙的用前肢将温热的血灌入他嘴里,他放干了那一个人的血,也不知道喂进了多少去。
为了不让他害怕,它将那具尸体吃掉了。
可醒来后格陵兰还是干呕了半天。
吃尸体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真的从内里变成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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