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秦不过沉吟了片刻,很快就下了决断,亲自前往楚王府上,搜寻那一颗有可能是赐给了姬楚的霜崖丹碧。
他满心不愿意别人靠近,自己走入了楚歌长居的屋宇,抽出了架上摆放整齐的木盒。
先前几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最下面的那个被抽出来后——
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信的事物,姬秦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木盒里,竟然整整齐齐放着的,都是他的画像,或站或立,或笑或颦,一笔笔勾勒的栩栩如生,画中人似乎都要活过来。
姬秦手指颤抖,一张一张拂过了画像,几乎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内心酸楚到了极致,可那些涩然中,又透露出些微的欢喜。
姬楚当初,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会这么一张张,辗转描摹出他的样子?
他又是有多狠心,亲手将幼弟推向了别人后,再这么残忍的对待他。
一切都是他当初自以为是的错,要是那个障碍消失……或许所有事情,都会走上正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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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也没有找到霜崖丹碧,然而找到了这么个木盒,已然不虚此行。
或许那真的只是个传言而已,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灵药,活死人,肉白骨,再造万物?
好在太医本来也没对霜崖丹碧报什么指望,按照原本的方子拟着,日日参汤不断的进,也是将楚王的那条命给吊住了。
姬秦满心都想要病中的少年醒来,为此日日探望,常常恨不得下了朝便守到那里去。但原本他的身子骨也并不甚强健,没几日便被太医隐约的劝告着,若这样下去,指不定姬秦自己也会病倒。
这之后才没有日日守在一旁,朝堂上的事又纷纷扰扰袭来,缠得人脱不开身。
先是大军连战告捷,收复三城,消息传回朝野庙堂欢欣鼓舞,但很快,文武百官便吵作了一片,为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主战派主和派相互攻讦,争得面红脖子粗,却无一人注意到龙座之上,新帝晦涩莫名的目光。
争论还没有得出来个结果,按理来说,大军应当驻扎原地,等待皇命。但那一日日的粮草是流水一般消耗,只这么干巴巴的耗着,无疑令人十分心疼。眼下几度将异族打的节节败退,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何不乘胜追击?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领军的大将意气风发,竟是不顾监军劝阻,一意要挥师北上。选了最精锐的士兵派出去,由最看好的将领带队,深入敌腹,誓要端掉异族的老巢。
北伐哪里是那么好达成的,辽阔无垠的草原并不比中原腹地。整装待发的士兵,在速度上是全然敌不过来去如风的异族骑兵的,当那些异族精锐放弃城池的时候,正是他们獠牙露出之时。
夏季已过,将至秋冬,异族蓄势待发,只等着时机,便要劫掠抢夺。
又令奸细潜入分化,只盼能起到些效果,让大周自我便离心。
于是再有消息传回朝堂后,几乎令人不敢置信。贪功冒进的大将一败涂地,士兵死伤无数,一场惨烈非常的大败,伤亡十之五六,被派去深入敌腹的那支队伍更是彻底没了消息,许久后,才看到异族帐前挂出来的一串串头颅,还有被斩下的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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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悠悠转醒之际,宫中一片愁云惨淡,竟没了半分欢声笑语。
见得他醒过来了,守在一旁的小宫女忙不迭的禀报出去,楚歌没有说话,却见着那小宫女转过头来,眼神里又是担忧又是可怜。
楚歌以为是自己形容太落魄了,却见那小宫女仿佛是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细声细气的安慰他说,斯人已逝,还是要自己保重,方才是正经的。
楚歌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没有反应过来,小宫女说的是什么。
见着他惨淡消瘦的脸上,那种茫然又迷惑的表情,就好像是走失在街头,见不到熟悉的人,小宫女忍不住,一下子眼眶都红了。
楚歌有一点懵:“统子,她在说什么呀,什么我要保重身体啊。”
系统没吭声。
楚歌盯着头顶的帐幔,有些疑惑:“这里看着不像纯爱总局啊,统子,我咋还没有死咧。”
系统总算回应他了:“因为好像有别人死了。”
楚歌“哦”了一声,问道:“是谁?”
沙沙的电流音一下子消失了,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题。
周遭嘈杂的厉害,有纷纷扰扰的脚步声响起,行走声,破空声,交织成了一片,还有一股浓郁的苦涩的味道,太医花白的头发,皱起来的眉毛。
一切跟鼓点一样,在脑子里疯狂的吵,教人不得安宁。
楚歌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的问道:“统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系统说:“我能瞒你什么?”
楚歌说:“那你就告诉我,是谁死了。”
他都这么问了,系统却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不吭。
楚歌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仿佛冥冥之中,在他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他看到了周围人的神情,无不是压抑的,叹息的,没有一点儿喜悦的气息,甚至很多悄悄打量着他的目光,还有些同情。
并不是同情他的遭遇的那种,很难用言语形容,却让楚歌给感受到了,好像他被抛弃留下了一样。
殿外响起来太监尖利刺耳的声音,宫人太监如潮水一般退去,分列在了两旁,有熟悉的脚步声,缓缓行来。
入目的是一张极其熟悉的脸庞,闭上眼睛也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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