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和赵氏为世交,幼时还曾受过赵白爷爷恩惠的平东郡侯吴闯,得到这份罪状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友将遭祸的慌张,而是惊喜,大喜过望。后续,皇上下令严查时吴闯更是毫不手软,可以说不是他从中作梗,赵府三代宰相的功绩不至满门抄没的下场。
既为将男主宁岸拉下马,顺利完成任务,也为替原主复仇,平东郡侯府赵白绝不会放过。
然,平东郡侯当年靠着赵白爷爷入朝为将后,凭借一身胆识,得了赫赫战功。东伐一战中,吴闯率大军将东边蠢蠢欲动的新罗国生生逼退了三十里,更因在此战中负伤,落下病根,得皇上感念功绩封平东郡侯。
要整倒平东郡侯府,难度和吏部一事不可同日而语,不论在朝在野,平东郡侯吴闯的声名都不是吏部周敬这个贪官能比得的。
第23章 第三个世界(6)
为思索平东郡侯吴闯的弱点何在,赵白干脆从库房拿了一堆纸墨,呆在房里闭门不出。好在原主本就身子孱弱,除去赵母赵父担心两句,无人觉得可疑。至于宁致,赵白早在那日饭后离开二皇子府时便打过招呼,他头日来探访确认赵白真无碍后,也放下心了。
赵白在屋里关了整有十日,饭食及用水皆有下人送至屋内,他一步也未踏出屋门。
十日下来,赵白桌案前的废纸堆了有三摞,每摞大概都有半扇窗子那么高。因着古时发式难梳,赵白索性全披散了下来,也不管什么仪容仪表。
这十日,赵白将自己在原故事线中看到的,所有关于平东郡侯吴闯的信息全部排布出来,一一筛出或可用之处,然而却寥寥可数。
其中,最有可能成为他命门的是吴闯其人虽是武将,却极为小心眼,听不得旁人不同的政见,更见不得旁人声望地位高于自己,这也是为何他会对赵府如此不留情之因由。
然而,此点听来致命,实则并非如此。此值太平盛世,政见不同,吵得多凶也不外乎一个朝堂论辩群臣裁决,再闹闹不到哪里去。落在皇上眼里,这些争执反倒会成为为国尽力的表现,弄不出多大的过错来。
况,平东郡侯吴闯一身战功,群臣间只有赵家百年相府能压过一头去。对外,吴闯一心只听君命,不掺和任何一家小团体,对内,纵然他加入了宁岸一党,也少有明显动静,实在挑不出多大问题。
赵白虽是闭门十日,却怎么也勾画不出一条合适的谋略线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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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第十一日,赵白正支着脑袋,望着眼前写满了的纸发愁,忽地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赵白头也不抬,干脆地说道:“不论茶水面果,一应不缺,若是当真闲来无事,可去库房替我再取一叠纸来。”
话未说完,赵白便被人拎小鸡崽似的从靠椅上拎了起来,手中沾了墨的笔啪嗒一声落下,污了好大一块黑团,原本的字迹瞬间便被墨团吞噬。被拎到外屋前,那人还不忘给赵白包了件夏日的斗篷。
赵白正要发作,一回头却见宁致那张说厌不厌,说喜不喜的脸:“你来做什么?”
宁致锁着眉头,答:“我当你闭门至多不过三日,却不想你如此发狠。你身子不好,十日不见日光已是极限,今日且把手中的事放一放,随我出去走走。”
说罢,便要将赵白抱小童似的抱出去,得亏赵白赶紧认错屈从,才得直立行走,在府中保全了脸面。
宁致带赵白来的是城郊山顶的护国寺。此山并不高,在山脚下远远便能望见山顶些微模样,清晨朦朦雾气间,大护国寺的巍峨身影若隐若现,仿若西天佛境东移入金陵。
当朝皇帝尚佛道,金陵城十里一佛寺,五十里一大庙并非虚言,其中钦点护国大寺更是香火不绝。
今日正巧是护国寺逢七开放之日,山道上绸布轿子、装饰华丽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堵出了一条赤金长龙。而另一头徒步的云梯上,行人更是摩肩擦踵,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莫被挤落下去。因着赵白这身体羸弱,此刻两人正被堵在了赤金长龙中段,进退不得。
挑帘看清两人现下进退两难的情境,赵白没好气朝宁致翻了个白眼,问:“怎么突然想来这山间寺里了?”语气倒还平和,未当真发怒。
宁致向来也非崇佛信道之人,只知此处有个热闹的护国寺,并不知盛况若此,现今也是颇为歉疚,答道:“上回游湖回府后,听闻你不舒服了好几日,所以觉着换个不同的处走走或许更好,不曾想会撞上这麻烦。”
上回游湖大概是因为陪着吴青婉吹了会子湖风,冻着了,赵白一回府便发了低烧,一连好几日降不下来,还劳动了宫里太医来看。正是那次,赵白才真正体会到这具身体弱到了什么程度,一举一动再不敢胡闹一分,此次十日不出门也是心急使然。
“若是你等得烦,我们便把马车弃了,我背着你下山。”挑起帘子前后扫几眼,宁致望着赵白认真道,大有赵白一点头,他立马就背着赵白下山的意思。
此话说得赵白目光闪烁,不敢对视。分明上个世界什么都干过了,此时再遇,简单一个“背下山”便让赵白生了羞意。
马车挪一步停一步,以乌龟爬的速度靠近山顶护国寺,此刻距离正巧能闻见寺庙周围经久不散的檀香气,令人心神开阔,很是好闻。
在赵白原本所在的星际时代,人们早已缺失了所谓信仰,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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