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在你府上?”张彩眯了眯眼。
梁思道:“张彩你自以为这次技高一等,不过是对我们这些跳栏小丑,真正手握大权的,你一个都动不了!杨廷和、李东阳,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知晓现今这个陛下是假的,你妄图挟持一个傀儡一个皇帝,自己坐背后垂帘听政的梦,很快就会破灭!”
张彩目光有一瞬迟疑,片刻,他看着梁思的面,大笑了起来:“梁思,我又差点上你当,我告诉你,我亲手将朱厚照推到了水里,他根本不可能还活着!你们的大明皇帝死了,知道吗?!我说现今的皇帝是皇帝,他就是皇帝!”
“他被救了起来,现今就在我府上。”梁思道。
张彩顿了顿,目光看向那名小太监,小太监点头。他一走,曹炎彬和童乐立刻清醒了过来,趴伏在地上,望着肩头鲜血淋漓的郭盛,恨不得杀了自己。梁思压抑住心痛,必须冷静才能救他们,必须!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个小太监长得太异域,有点像现代的新疆人,刚才控制曹炎彬和童乐的正是蛊毒。
张彩拿着匕首过来,匕首冰冷的剑刃贴在梁思面上,梁思面不改色,眼神微微看了一眼童乐的方向,就道:“刘瑾生前罪孽滔天,我只恨让他死的还是痛快。”
张彩眼中一瞬升起怒火,剑刃在梁思下颔划出深深的一道口,鲜血直滴:“死到临头,还逞强!”
“不过是凌迟分尸,他害的人不计其数,他可曾想过那些他害的人也是有爹有娘的人,便是在活一世,我见到他也要将他五马分尸,尸骨无存!”
张彩的刀刃嵌进了梁思的骨肉,在骨头上摩擦:“你和那个御史自以为清高正直,我祖父一身廉明,谁为他伸过冤,你有想过替他翻案吗?可怜他到死都在为大明着想,劝后辈不要报仇。
可是若是有好日子过,谁愿意报仇?!我和舅舅被人排挤几次九死一生,吃过树皮,喝过尿,后来连树皮都找不到,尿也挤不出,便去吃人肉,你知道人肉在口中咀嚼的感觉吗?你知道绝望下的痛苦吗?
舅舅为了我进宫阉割,在宫中被各种娘娘折磨的几乎要失智,他存一些钱找了个法子出来,想着以后会有好日过,却在杭州的时候遇上劫匪,几乎饿死,谁又管过我们?知府衙门?不,是白莲教,你称他们邪教的时候,却是他们给了我们希望,你自认为聪明,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是些旁门左道吗?我们当成愚蠢的被蒙蔽?”
梁思忍住痛,龇牙咧嘴斥道:“或许是真走投无路,但是后来你有路了,为何不及时收手?”
“呵,让你的死得明白也好,因为我要推翻大明。既然这个朝代大多数人都吃不饱穿不暖,为何要存在?我要创立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国家,再也没有人吃不饱穿不暖。”
梁思好笑道:“我不是白莲教的信徒,这些话骗骗他们即可,你若真想创立一个安居乐业的国家,为何助纣为虐?”假的皇帝在宫中大肆虐杀太监,张彩因为刘瑾对太监有特殊的情感,所培养的亲信都是太监,可是这些人连自己人都能玩弄杀害,已然没有了人性。
“童乐,动手!”梁思喝道。
张彩蓦地的转身,双眸放大——棺材里撒着白色的粉末,他再熟悉不过!
梁思为了提防白莲教再下手,曾经找出来让所有锦衣卫辨认过这种粉体,童乐便一直带在身上。他一只手端着烛台,烛台便在刘瑾面上不过两寸的剧烈,灯光打在森森白骨上,仿佛看见往日刘瑾的作威作福。
童乐扔下了烛台,张彩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瞬间火光万丈,童乐立刻冲了过来,一只手扛起梁思,梁思喝道:“救宏茂!”
“头,对不起,我只能救你!”童乐呼喊着道。
——
锦衣卫梁思、曹炎彬、童乐以及都察院郭盛夜袭江侯府,企图刺杀江侯,府中护卫拼死护卫,虽然拦住,但是侯爷仍然重伤卧床,陛下盛怒,将郭盛、曹炎彬关入死牢,择日处斩!叛臣梁思、童乐全程搜捕,就地处决!
京城上下封锁,通缉令贴的满城皆是,锦衣卫平日没少帮助百姓,故不少人去知府衙门喊冤,知府将人悉数赶了出来,与叛臣同罪!
一个乞丐在城门口仰头看“京城”二字,终于露出喜悦的笑容,隐约可见些单纯,他穿着草鞋,鞋底早已磨难,起了泡被磨破又起,一起反复,他终于到了京城,几乎控制不住要坐在地上打滚痛苦,他从未受过如此的苦。
他急不可耐冲向了北镇抚司,北镇抚司常年开着的门,已经关闭将近一个月,正是有人敲门,过了约莫半刻钟时间才有人来开门,不是往日熟悉的人,一个人凶神恶煞,腰间配着乾清宫的牌匾,是名太监,道:“找谁?!”
“梁思。”乞丐急急道,“快要他迎……”
“你找他做什么?”太监上下打量乞丐,然后向里招了招手,门陡然大开,冲出来一堆人,皆是白面,没有一丝胡须,声音尖刻,将乞丐拉了进去。
不远处站着一人微微蹙眉,一身黑直裰,从头裹到尾,只露出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着,天生的魅惑。
“你真不去?”他身旁的人出声,样貌儒雅平和,看着像读书人,但是身材却一身肌肉。
那人道:“他是时候长大了。”
杨一清望了望他,目光有些不敢相信。你舍得让他长大?这个问题两人在抗击河北抗击叛军的时候就开玩笑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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