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体内数百内销魂蚀骨针因为沈寒的那一枚而乱了方向,有的是顺着经脉行进,有的则是逆着经脉行进。直疼得月影眼前一黑,可是月影知道,他不能晕,他要活着离开这里。
沈寒既然对他起了疑心,那么依沈寒的性格,必定会顺藤摸瓜,迟早会怀疑到韩墨身上。可是沈寒,此刻的他,又能拿什么跟韩墨斗?
既然你已把我当做恶人,那我便恶到底好了。月影惨然一笑:不如回到韩墨身边,如此一来或许能守得你一世平安。
“呀……”一步;
“噫……”两步。
这是银针游走在足底穴位的感觉,那夜为韩墨一舞,便似这般。
冷汗涔涔,咬紧牙关。
门,打开了。
此刻正是月明星稀的深夜,月影深吸了一口气,拧起脚尖纵身跃上屋顶。他俯首望去,东厢房里正映出两个人影:沈寒,希望我的离去,能让你引起警戒,万不可轻举妄动才好。
轻叹一声,周身的疼痛引得月影咬破了自己的下唇。管不了那许多,凝神聚气,一道红色的身影轻盈无比地穿梭在无边的月夜里。
“拿酒来!”沐春楼的门前,人流如织。
虽然面色有些惨白,可是月影的妩媚多姿依旧是沐春楼里的一道最为亮丽的风景。
“哟,这不是花公子么?”
“花公子不是去看病了么?”
“身体可大安了?”
恩客们献着殷勤,妓.院里的小倌、姑娘们亦是纷纷围上前来嘘长问短。
月影顺手接过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扬起玉颈,一饮而尽。
“好酒量!”
“哈哈,花公子果真是花公子。”
月影放下酒坛,凤眸瞟向四周,放浪地笑道:“月影今夜好得很呐!再来!”
众人见状,虽觉月影今夜有些不同以往,但是美人醉酒的好戏还真是千金难买。
一坛又一坛,不管是谁人敬的酒,月影只是一味地笑纳,决不推辞。
“再、再……来……”月影醉眼微醺伏在桌上,眸光已然涣散,半举在空中的手似乎等待着下一坛美酒的到来。
可是,触碰到掌心的,不是冰冷的酒坛,而是一只有温度的手。
月影浅笑一声,眼神迷离地望着那只手的主人:“爷……来,我们喝酒……”
周围的人早在韩墨到来的一瞬,便作鸟兽散。
这个人,他们惹不起;这个人,是花公子的主人。
韩墨左手轻轻捏了捏月影举在半空中的那只手,旋即就势将月影拦腰抱在了怀中。
“欸?”月影眉头微蹙,似有不满,“酒……来喝酒……”
韩墨面无表情地抱着月影径直向二楼走去,这样的月影,韩墨第一次见到。
“哗!”没来得及将月影放到床上,当然也便避无可避。
一口掺杂着血水、酒水的污浊物全然喷在了韩墨的怀里。
那身华贵的锦衫原是韩墨素来最喜欢穿的,可是韩墨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便将月影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床上,索性用衣袖擦拭着月影唇边的残留。
他褪下了那身锦衣,唤过下人,将盛有净水的浴桶放到了屋内。
轻轻扶起月影,缓缓地褪去衣衫,再次试过水温后,韩墨便将赤.裸着的月影放到了浴桶当中。
水汽氤氲。
这是第一次,韩墨认真地甚至是略带怜惜地触摸着月影的身子。
除了后背上的那一束兰花,月影的肌肤美好得令人无可挑剔,通体散发出的幽幽兰花香,那可是十余年来服食凝香丸的杰作。
凝香丸?当这三个字浮现在心头,韩墨不觉一凛,他伸手抚摸着月影那景致的五官,不由得眉心紧蹙。
真的留不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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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暗室里的油灯似乎受到惊吓,小小的火焰在不安地跃动着。
“东钺那边怎样了?”韩墨背着手望着挂在墙上的中原地势图,开口问道。
“东钺那便还算安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国内尚算安稳,只是自从新帝登基,小皇帝主张变法,要还耕与民,惹得那些皇亲国戚以及诸位元老十分不满。”
“乳臭未干的小儿,”韩墨冷哼一声,“真是心比天高!这变法是谁提出来的?”
“还不是那位户部侍郎裴远。”
“老匹夫,”韩墨骂了一声,旋即转过身来望向那个沙哑的声音,“派玄门的人盯紧点儿,有什么动静马上来报。”
“好!”沙哑的声音应道。
“凝香丸配好了么?”韩墨淡淡地问了一声,“算一算,小影有一个月未曾服食了呢。”
“阁主啊,”一阵冷笑声响起,“上一次,您给花公子服食的依然是最后一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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