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辛苦。”他依然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敢,”我假笑道,“您才辛苦。”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那种有如实质性的压力才渐渐消退。
晚上七点,我刚刚开完了第一次小组会议,在桌前收拾文件,手机屏幕忽然显示出一个陌生的号码来,我随手按了接听键。
“喂?”
“楚先生?”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几乎挠得我的耳朵有些痒。
“郑先生?”我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向宋女士要了你的私人号码,还望你不要介意。”他礼数周到,不过总透出些漫不经心的语气来。
“您有什么事吗?”我摸不准这个人,也猜不出他的想法,只能直入主题。
“初来乍到,不清楚s市有哪些美食,还得请楚先生为我推荐推荐。”他在电话那头轻轻笑道,“我的车就在楼下,楚先生若是忙完了,可否帮我这个忙?”
他真是说笑,连时机都挑得恰到好处,我又哪敢不帮。
我匆匆收完东西,走出公司大门,果然在楼下看见那辆显眼的宾利。郑洛言开着车窗,手指轻轻敲击在方向盘上。手腕戴着一块银色的腕表。
我竟隐隐觉得那表有些眼熟。
车是风景,人更是风景。我不知郑洛言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这样显山露水,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看,目光的落点不是车便是人。
如此招摇,让人头疼。
但让这样的人等待,本来就已经是罪过。我硬着头皮,匆匆走了过去。
我十分自觉地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我开车也那么久,勉强做个人肉导航仪也是能蒙混过关的。
郑洛言似乎对我的自觉很满意。
他启动挂挡,车子平稳地开了出去。
“二环路东北方向有个川菜馆,如果郑先生能吃辣,不妨试试那里。”那也是楚修业先生最爱去的地方。
郑洛言只是往前开,并没有任何表示。我侧过头去看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于是我又换了一家:“市博物馆那边有家江浙菜系的,郑先生喜好清淡新鲜的东西也可以选择去那里。”
我不再看他的表情了,因为看不出来。只是余光一直瞥向他的手腕。
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只表?
郑洛言忽然开口道:“我之前去过一家名叫‘鱼味’的店,也不知楚先生去过没有。”
我一时愣住:“……去过的。”
他笑道:“若不是我看错,那天我在‘鱼味’里遇见的人,应该就是楚先生吧?”
“……是。”
“那么楚先生,又为什么说我们只是初次见面呢?”
他的声音轻而温和,我却觉得身上冷汗涔涔。我勉强回答:“我之前只是误闯,我想算不得正式见面,还请郑先生多多包涵。”
郑洛言摇头道:“楚先生记性不太好,我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
第三次?
我一时茫然。
郑洛言微微瞥见我的样子,好心提醒:“周六,酒店,纸条。”
我混乱的记忆似乎忽然就被理清了。
还有那块表。我撞的那个人的手腕上就有这么一块一模一样的表。这世界上竟真有这么巧合的事,似乎上天忽然就把我跟郑洛言搅在了一起,以至于每处都是他。
我竟一时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天喝得太多,实在不好意思。”我是真有些愧疚的。
郑洛言轻笑道:“楚先生酒品还算好,只是情绪有些失控,只顾抓着我叫‘宋林’,我与楚先生的恋人可是长得像?”
我莫名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袭来。郑洛言真是十足敏锐,一针见血。
我只得干巴巴地回道:“我喝多了酒,大抵是逮着谁都叫‘宋林’。”
“哦?”郑洛言这个字说得很妙,勾人又令人心惊胆战。“那么楚先生也是逮着谁就咬么?”
“……什么?”
若不是此刻坐在车里,我恐怕就要跳起来了。
“我把楚先生带到酒店里休息,可楚先生不肯听话,搂住我不让我走,或许我那时在你眼中真是宋林,而你一时恨极,张嘴就咬上我的肩膀。”
我脸上烧红,如坐针毡。
“若楚先生不信,”郑洛言似笑非笑地侧过脸来,“我还能亲自给楚先生看看留下来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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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路况平稳少车,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往自己的领口探去。我这才注意到他穿得不是十分规矩的,不似下午在公司里那般西装革履一板一眼,反倒取了领带松了衬衫的最上两颗扣子。精致的锁骨在衣服的阴影里若隐若现。
他看着我,手指白皙修长,引得我不自觉就向着他牵引的那个方向看。
片刻之后我猛然清醒,脸上还是火烧火燎。
“这件事是我的过错,郑先生想吃什么,我一定满足。”
我真是拿捏不准郑洛言是什么意思,他本人便是一颗巨大的糖衣炮弹,此刻送到我眼前来,是要试探我抵不抵得住诱惑么?
好在他把握分寸,点到为止。
“那我就不客气了。”
最终还是开去了二环路的川菜馆。店面修的是中式风格,门前挂着大红灯笼,看着很是喜庆。好在先前预定,说一包厢的客人刚刚酒饱饭足,正好捡了一个空。虽然包厢是十人大桌,我也忙不迭定下位置,总不能让郑洛言等。
进了包厢,服务员也是颇有眼力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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