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明川跳起来,取下墙上挂着的一把小提琴:“好了,现在是才艺展示的时间了是不是?仇明川小朋友给你们表演下小提琴好不好?你们不是很喜欢吗?吃饭的时候有人搞点音乐,这样就不用挖空心思找吃饭时要说的话题了,谈谈音乐好了。”
他挥动琴弓,拉起了小提琴,他真的会拉,还拉得十分自如,十分投入,他闭上了眼睛,琴弦微震,他的手指也在空中震动着。
一曲演罢,只有二叔拍了拍手,仇明川听到掌声却是一脸不快,皱着眉往外走,图春追着他出去,他看到仇明川大半个身子倾在栏杆外,那把小提琴也挂在了游艇外面,仇明川抓紧了它,在干呕。图春过去拍了拍他的背,他听到身后有人在敲窗户,回头一看,是洪色,这个精干瘦削的女人隔着窗户和他们说:“别把琴弄脏了,别人送的。”
图春转了回去,他撩开仇明川的头发看了看,他吐出些东西来了,嘴巴有些脏。他弯着腰,趴着,出神地望着远方。
图春说:“进去吧,风好大。”
仇明川用手背抹了抹嘴,忽然露出个微笑,看了图春一眼:“我蛮想和你谈恋爱的,但是你好像不太想,你有点像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该有的样子,搞得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该和你发展爱情还是发展亲情,但其实本质没什么差别,对吧?感情寄托的不同形式而已。”
图春想了会儿,原归说:“进去吧……”
仇明川迎着风张开了一只手:“图春,你想找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你说说看吧,我帮你想想看我周围有没有这样的人,我介绍你们认识。”他侧着脸看图春:“你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怎么不讲话?想不出来?你有认真地想过吗?还是无所事事地时候你才会去想这件事,打发时间,假装自己有事可以思考,一忙起来,忙着吃饭,忙着睡觉,忙着工作,忙这忙那,爱情这东西,谁还会去想,抛到九霄云外去也没什么损失,不像衣服,不穿会冷,不像饭,不吃会饿,归根究底,它可有可无,难道不是吗?没有爱,不至于去死,爱了,爱过了,也不代表可以去死,能死了。你说我不是在找男朋友的,那你呢?”
蝉叫了一声,一道雪白的影子一闪而过。
是狄秋吗?
像狄秋。
图春不响,彻彻底底地沉默,沉静。仇明川的二叔这时朝他们走了过来,他走近了,想去拿仇明川还抓着的那把小提琴,他的手碰到了仇明川的手,仇明川猛地往回一缩,靠紧了图春。图春回过神来了,揽住他的肩膀,从他手里拿过那把小提琴递给了二叔。
二叔看看他们,笑了:“昨天都没机会说,小川,生日快乐啊,小图,小川以后交给你好好照顾了啊。”
仇明川扭头又吐了起来。
二叔回进了餐厅,透过窗户,图春看到他把小提琴重新挂回了墙上,二叔也看到了图春,笑着和他挥了挥手。图春没来由地也是一阵恶心,他扶着仇明川走到了甲板上。仇明川找了张躺椅坐下,抱着胳膊吹风,图春脱下外套给他披着。仇明川嬉笑:“我昨天和你说什么来着,你这样是要孤独终老的。”
图春说:“昨天你没喝醉啊?”
“又不是所有人喝醉了都会失忆!”仇明川说,“我记性很好,记事情很清楚。”
他的声音被风刮得乱跑乱窜,刺一样的扎着图春的耳朵,图春点烟,和仇明川轮流吃这支烟。
太阳出来了,日光火辣热烈,他们还坐着,快看到岸边码头时,仇明川一跃而起,冲进了餐厅,很快又冲出来,他怀里抱了个东西,把那东西从船尾扔了下去。他拍着栏杆哈哈大笑,图春过去一看,一只小提琴飘浮在湖面上,密密的水波碾过去,它很快就被白色的细沫盖住了。
洪色走了出来,她看了看仇明川,什么也没说,走到了船尾,她举起手里的相机,半跪下来,镜头对准了湖面,调整焦距,连拍了几张照,便又走开了。
仇明川敞开了手臂吹风,向后仰着,自在地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应该吃蛋糕还有长寿面。”
图春说:“昨晚我吃了两碗面。”
“哦,那就当我也吃过了吧,你分我一碗。”
图春又说:“我们家吃饭不吃海胆鱼子酱之类的东西,没关系吧?”
仇明川疾呼:“看来我们是真的做不成情侣了!!”
礼拜三转眼就到了。图春提前半个小时下班,脚踏车骑得飞快,早早回到家。茉莉花还在做饭,看到图春,吃了一惊:“囔格囔早噻转来啧?”(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图春站着换鞋,揉了揉发胀的小腿,说:“今朝帮宁家约好一来吃夜饭。”(今天和别人约好一起吃晚饭。)
茉莉花生气了:“囔非早点讲呐!我菜啊来烧啧!”(怎么不早点说!我菜都在做了!)
图春说:“讲好请恩倷到屋里相吃。”(说好请那人到家里来吃。)
茉莉花更生气了,横眉竖眼的,拽着围裙,不干了:“格么更加要早点帮我讲格歪!倪两家头随便吃吃无所谓,请宁家吃饭……”她一扫厨房,踩着小碎步关了炉火,叉着腰气鼓鼓地说:“我去小菜场买点熟菜”她抓了钥匙和零钱包要出门,图春拦着她,道:“随便吃吃噻好啧。”
(那你更加要早点和我说!我们两人随便吃吃无所谓,请别人吃饭……)(我去菜场买点熟菜。)(随便吃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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