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陛下要……”女祭的话未出口,便被骑马而来的女子截住。
“陛下要刀剑干什么?”嬉笑着开口,储良玉着戎装,一手缰绳,一手长剑。
“良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姚怀远喃喃,“孤定是看错了,良玉远在北地,如何会到祈山?”
“如何不会?”轻笑着将心悦的女子揽上马,储良玉侧脸与女祭道,“劳驾祭司在此多留片刻。末将先行一步。”
“是,是……”不敢与提剑的女子对视,女祭低头应允。
闻女祭无异议,储良玉未多想,便打马带着姚怀远下山。
马行到半途,储良玉忽觉腰上攀附了一双手,低头一看,却见姚怀远面上已是布满了泪痕。
“这是怎么了?”
不知是何事勾出了姚怀远的伤心事,储良玉停马抱姚怀远坐到了山路边。她从京都来。来前收过一封信,说陛下在祈山有难。
“无事。”紧紧搂住储良玉的腰,姚怀远不敢细看。之前遭遇太多稀奇事,她着实畏惧眼前这良玉也是这山间的精怪。
“嗯。”轻应一声,储良玉没把姚怀远的小把戏拆穿。
她与姚怀远自小相识,深知她的阿远打小就是这么副不讨人喜欢的性子,她的阿远从来都是喜欢把苦楚憋在心里,敝帚自珍。
上月收到雪衣书信时,储良玉还以为她的阿远为君后已是换了副性子。
今时看,她的阿远还是一如五年前。
接下来,阿远该是会哭?
当肩头传来意料之中的温热,储良玉轻拍着姚怀远的后背,低笑道:“好了,好了,哭上片刻就足了。祭天真是苦了你,竟是要摸着黑下山。”
“摸黑?孤怎么不知道卿还摸过黑?”哽咽着与储良玉说话,姚怀远还未从瑶玥身上还魂。
“劳驾陛下唤末将一声‘阿姊’。”不急不缓地纠正称谓,储良玉抬袖去拭姚怀远颊上的泪渍,感叹道,“怎得几日不见,陛下便染上这般多陋习?见人不唤不说,还左口一个‘孤’,右口一个‘卿’?陛下许是不知,末将一听这般说话,便像那蚂蚁上身,遍体不畅快……”
“是吗?”慢慢在储良玉的怀中回神,姚怀远渐渐意识到眼前人并非精怪幻出的虚影,而是储良玉本人。
“阿姊。”
依着储良玉的意思开口,姚怀远只觉眼前的女子怎么看都风华绝代。
闻姚怀远改口,储良玉如小时那般伸指刮了刮姚怀远的鼻梁,柔声道:“阿远还未去过北疆吧,北疆虽偏远,风景却不错,那儿的人比咱们这儿高,地里种了一层又一层的布料……什么,阿远以为布料种不出?这却是你见识少了……那北疆的布料确实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唔。”闭眼听良玉说道其在北地的见闻,姚怀远渐渐忘记了忧惧,直到储良玉提到了阵亡的将士。
“阿姊可是受过伤?”姚怀远紧张地望向储良玉的眼睛。
储良玉不答,姚怀远便知自己问了句傻话。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下跌,姚怀远伏到储良玉肩头低泣道,“都是怀远累了阿姊!”
“阿远……”见往日好糊弄的妮子变得这般难缠,储良玉当即将姚怀远拉到怀中,摆出副教训人的架势:“是何人惹了咱们的陛下还不快快出来!若是把咱们的这糖人似的陛下哭化了,怕是再也买不来!”
见威震八方的大将军竟是这般无理,姚怀远破涕为笑。
“哈,不哭了便好。”伸手探向姚怀远眉眼,储良玉点着姚怀远的眉心,调笑道,“也省得陛下劳心告诉旁人,言末将木讷尽说闲话……”
“为什么不告诉旁人?”姚怀远弯眉,“莫不是阿姊也知道自己哄人的模样见不得人?”
“哄着陛下,玉如何会见不得人?”低头将两人的间距拉小,储良玉品着君王的滋味,有意曲解道,“陛下不知末将有多怕旁人知晓陛下是个爱哭鬼……这世人呐,最喜嫁娶的便是那爱哭的女子……末将嘴拙不知如何才能往嘴上抹蜜,若是在陛下这儿失了手,怕是得一个人抱着剑独眠了……”
“就阿姊有理!”与储良玉一笑,姚怀远不置可否。
知晓姚怀远不信,储良玉有意往细里说:“陛下可还记得京都那个瞎眼的婆子?那瞎眼的婆子年轻时走南闯北,老了就喜欢叨叨爱哭的女子命好。头次听,微臣想,哭有什么好的!二次听,便记挂着,即便不为自己,单单为雪衣,也要逼那婆子改口说爱笑的女子命好……”
“那后来呢?”姚怀远起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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