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俣儿是不是夜里睡觉又踢被子冷着了,染了风寒?若是身上不舒服,直管说出来,别让你爹担心。”
厅里这气氛,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崔俣是故意的,他不喜欢田襄,不想给田襄面子,没一脚踩上田襄的脸,已经是他忍住了!
崔佳珍双眼溜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直接忘了反应,崔俣是傻子吗!他怎么敢这么对田襄公子说话!
崔硕也是目瞪口呆,不是说好了先不告诉,气氛平和的见一面,事后再软言相劝谈条件么?他娘这是直接跟崔俣说实话了?田襄看起来好像很宽容崔俣,这样好像也没有太生气?若崔俣乖顺一点,是不是可以……千头万绪瞬间喷发,将他脑子缠成浆糊,根本没办法帮父母一起打圆场。
相比起来,张氏话语明显更高竿,正常人不会责不懂事的孩童不懂规矩,也不会计较生病的人无礼,崔俣举止失礼是因为不舒服,伤了田襄面子也不是故意……互相给个台阶,这层就能揭过去。
张氏眼角瞄了瞄田襄脸色,上前握住崔俣的手,‘轻轻’拍了拍,不管力道还是眼色,都隐意十足:“要不要母亲请个大夫过府?”
崔俣缓缓抽回自己的手,眼梢微垂,冷笑出声:“夫人这是怎么了?夫人的后宅,夫人的人,同往常一样,夫人高兴怎么样便怎么样就是,何必问我?”
张氏一僵。
崔行瞪眼:“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
“母亲?”崔俣表情相当嘲讽的“呵”了一声,绕过这两个人,继续往外走,头也不回,明显不想给任何人面子。
“等等!”田襄十分不甘心,直接追了出来,抓住了崔俣的手。
崔俣甩了甩,没甩开。
他眯着眼,目光冷戾的看着田襄。
田襄也看着他,眉头微皱,目光幽深,内里各种情绪揉杂,末了,变成一声叹息:“我此来……”
“你此来为何,大家心知肚明,无需多言。”崔俣用另一只手,一个一个掰开田襄手指,每次都夹了巧劲,“可惜,没用的。”
他动作看似轻柔,实则每个掰折手指的角度都很大,田襄吃痛,立刻放开了他。谁知这疼痛并非一时,隐隐暗痛席卷,田襄有些受不住,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揉了揉。
没揉两下,他身体一僵,怒气直接现在脸上,看起来很像气炸了!
他再一次被看上的少年打脸了!少年瘦成那样子,一看力气就不大,却还是掰开了他的手,不知道怎么弄的,他的手指特别疼,好像要断了!
一次两次,大庭广众之下,崔俣拒绝他,冷硬又坚决,十分不给面子!
他以往要人,都是随意一个眼色提示,此次因为特别喜欢,刻意上门来求,这个崔俣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这么……这人怎么敢!他怎么敢!
田襄这次生气了,声音和神情一样冰冷:“我给你脸,不是让你这么作的。”
“抱歉,我不想变成二皮脸,你的脸,还是自己留着吧。”崔俣淡笑,“脸是个好东西,不要了……可不雅观啊。”
田襄咬牙:“我的宠爱,可不是无限制的。”
崔俣挑眉:“怎么田公子不但不要脸,还喜欢自说自话?你的宠爱……是什么东西?能吃么?很值钱么?”
田襄眯眼:“你在试图激怒我。”
崔俣微笑:“哦?是么?我怎么觉得,田公子不用我激,已经很生气了呢?”
两人对面而立,言语机锋,唇枪舌剑,眼神对峙间似乎有雷电闪过,每一个表情细微变化都写着警告与挑衅,气氛相当紧张。
崔行张氏看着这一幕,难得表情呆愣,反应失常,无话可说。
崔硕崔佳珍这边,已经叹为观止,心跳加速,崔佳珍更是直接捂了眼,觉得这一幕太刺激有点不太敢看。
唯有到处招猫逗狗,等闲找不到人影的熊孩子崔晋,紧紧捂着嘴,艰难的把胖乎乎的身体窝成一团藏在墙角花丛后面,眼睛忽闪忽闪发亮,眸底一片对崔俣的崇拜……
田襄瞪着崔俣,瞪着瞪着,突然笑了,看着崔俣的目光也变的有些意味不明。
这是又脑补了什么……崔俣丝毫不关心,脚步抬起,欲转身就走。
田襄适时说话阻拦:“你说你不在意我,可你来了。”
崔俣叹气,一脸‘你想多了’的诚肯:“我不知客人是你。”
“你刻意打扮过,”田襄没反驳,指了指他身上的衣物,“为我。”
崔俣木然:“这是夫人备下,‘不容拒绝的好意’,你若喜欢,我想她一定乐意多与你几套。”
田襄陷入自己的思维模式,完全不接受崔俣辩解,视线缓缓滑过一边站着围观的崔行张氏崔硕崔佳珍,声音轻柔,有几分宠爱哄诱,又有几分‘看穿事实’的自得:“好,就算你‘不是为我’。你不问客人是谁,父母提出要求,你便立刻赶过来——在你心里,你的家人份量很重。”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脚步欺前,摆出威压姿态,话音紧逼:“你是故意的吧?你那般聪明,定是猜到了我的想法计划,为了保护家人,才会如此……你觉得牙尖嘴厉惹我生气,摆出不可爱的样子,我就不再喜欢你,会放过你了?”
田襄一边说,一边自得,对,一定是这样!世间百态,他看的太多,人人墨守成规,不敢逾矩,天生反骨的刺头,不知转变的直肠子,早死在别人前进的路上。崔俣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各种游戏规则?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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