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吹来,吹灭了那坟前蜡烛,只留青烟袅袅。
兰生吐出狗尾巴草儿,朝那坟头啐一声,“就你脾气大的很,被你后爹折磨死的时候,怎没瞅你跟他大声嚷嚷几句。”
先前那小儿郎气的从坟包里伸出头来,怄道,“不准你提他!”
兰生一翻白眼儿,也不搭理气的头上冒烟儿的‘邻居’,一步三晃的站起来,随意挥了挥手,道,“我出去逛逛去。”
那小儿郎名唤锦林,是姑苏城里一户屠夫家的小儿子,她娘乃二嫁,亲生爹爹战死沙场,他娘带着他活不下去,便听了媒人话,嫁给一屠夫,谁知他娘久病成疾,竟一命呜呼了去。
剩下他独自活在继父家中,艰难过活,知道十五岁那年,正洗澡,那继父偷摸了进来,竟将他活活折磨致死。
旁人晓得了,亦不过哀叹两声造孽,而他那继父,打点官差二十两银子,谋杀变自杀,强迫变自不检点,就这般,一口薄棺,一座石碑,掩埋在这云崖山上,便算完了。
他拼了一口怨气,愣是成了孤魂野鬼,终日在这云崖山上游荡,这便结识了兰生。
没人晓得兰生是哪户人家的孩子,什么时候来的云崖山,锦林只知,兰生已在这云崖山上待了许久了,听了锦林遭遇,二话不说,带着锦林下山,寻了那屠夫,好一顿危吓,愣是将人吓成个癫子,屎尿亦不能自理的。
锦林问他,何不一了百了将人吓死,兰生恶狠狠一笑,“死便便宜了这肮脏玩意儿,就是要他这般赖活着,痛苦一生才是好的。”
自此,锦林眼泪一抹,便将兰生当做大哥,与他成了这云崖山上,唯二待得最久的孤魂野鬼。
二更时分,正是鬼气冲天之时,近来又值清明,云崖山上大小坟头里的人物全都冒出来了,不远处一早夭的小丫头凑出来朝锦林喊道,“锦林哥哥,兰生哥哥呢?昨儿说好带着我今儿去城里逛逛哩。”
锦林冒出来,没好气道,“谁知道跑哪儿去了,走罢,我带你去逛,顺便瞅瞅你娘身体好点儿了没。”
一听能拐到自家去看看娘亲,小丫头笑弯了眼,点点头。
却说这兰生,摇摇晃晃到了半山腰,想起今儿答应了隔壁小丫头,要带她去城头逛逛的,又着急忙慌赶回去,不料半路,竟遇上一书生。
那书生自个儿背着笈,也没见带个书童,打眼儿瞅见了兰生,慌忙上来问道,“这位公子,请问往无锡该走何处?”
兰生这才想起自个儿竟忘了隐形,又在那书生身上溜了几圈儿,书生长得眉目英挺,皮肤黝黑,不像个书生,倒像个什么庄户。
“你问我?”
那书生似是有些腼腆,挠了挠头,拱手道,“公子不知,我本是京城人士,前往无锡寻我那亲戚,途径姑苏,洽闻翻过这云崖山便可到无锡,小生盘缠寒酸,便贪图了这近路,谁料路途不熟,竟在这山中迷了路,还请公子指点一二。”
兰生心中暗笑,这呆子书生问谁不好偏撞了我,不给点颜色瞧瞧,难为老天一番安排去。
便笑道,“小哥儿跟我来,夜深露重,不便赶路,快些到我家歇歇脚,待明儿了,再往无锡去罢。”
书生感激道,“多谢公子收留。”
兰生快要笑破了肚皮,哪里见得这么呆的书生,颇得了趣儿,逗他,“小哥儿叫什么?你也别公子的喊着,我叫兰生,你呢?”
那书生回道,“在下姓李,名上怀下天。”
“李怀天……”兰生嘟囔两句,“这名讳儿可奇了……罢了罢了,咱们快些走,前头就到我家了。”
说罢,带着书生往前走去,路上,编出一套家主山中,父母皆外出做生意,留他一人在家习字读书,待明年乡试,考个秀才的谎来。
书生不疑有他,还直道兰生高才大义,自愧不如的。
直将兰生笑得泪珠儿都出来了,偏还得忍着,好不痛苦。
待到了半山腰,前头兀自出现一座农户,虽不奢华,却也整洁,那书生不晓得,这便是兰生平日里专为逗人闹妖变幻出的门户来,前头一多半失踪的人,可都在这儿快活死的,真真个销魂窟。
瞧书生一步步走进去,兰生唇边勾起一丝魅意,褪了外衫,扯了中衣,露出白嫩嫩胸膛来,瞅准了时机,“哎哟。”一声,往那书生身上倒去,只等着抱个满怀,上了身,哪里还有书生能推拒的劲儿。
谁料那书生不知怎的,一个侧身,直往桌前走去,兰生已是来不及,“哎哟”一声,这一声哎哟,可不想刚才那般魅气入骨,哐当一声,直滚到了地上,泛起一阵浮灰。
书生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地上哎哟连天的兰生,好奇问道,“兰生兄这是怎的了?怎的摔到地上去了?”
兰生咬牙切齿,只恨不得立刻吸干了这书生精血,扶了腰,堪堪站起来,狠声道,“有些腿软。”
书生放下笈,连忙扶了兰生坐在床上,蹲下身,大手揉捏了兰生小腿,认真道,“我家祖上专治跌打损伤,我亦学了一手,让我来为兰生兄看看。”
说罢,褪了兰生鞋袜,自下而上,摸了上去,那书生手劲儿直大,掌心滚烫,轻抚兰生小腿,烫的又麻又痒直想往后缩,偏那书生不肯放的,嘴里还道,“兰生兄莫怕,我手上把这儿劲儿呢。”
那兰生哪里是怕,分明被这书生搓弄的春(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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