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夏氏来历不明,陛下竟还一意孤行为三皇子立宫,实在、实在——”
“……授以册宝,立少淑宫……皇三子李焱,还不谢恩?”
“夷则的立宫大典……真想看一看啊……”
“人生于世,总难免不得已三字。你若能明白你母亲的苦心,就该珍惜你现在的一切!”
“这世上,哪有谁能陪谁一辈子的?十二年……足够了。”
“鲛人寿及千年,死后化归云海,但若被害横死,则执念流连不去,凝作宝树,不入轮回……不得解脱。”
“妖毕竟是妖,纵然有天子血统又怎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
“……我苦心为你立宫,你竟然当众现出妖形!你将皇室颜面置于何地?!还不回去闭门思过,日后再敢不经允许抛头露面,就别怪做父亲的对你不客气!”
嘁嘁喳喳的嘈杂语声如蚊蝇般在他耳边徘徊不去,夏夷则恼怒地握紧了拳头,指间的血肉被挤压成扁扁的一滩,还在不依不饶地跃动——这仿佛是谁的心脏,他忽然意识到。
“呵呵呵呵……生父的鲜血,是不是异常鲜美啊,三殿下?”
沈夜隔着透明的舱盖,冷眼看被缚其中的夏夷则难耐地扭动着,汗水从他发间流出,将他的脸色洗刷得愈发苍白:“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原来是大祭司殿下。”一缕微弱的黑气悄无声息地退出舱体,砺罂阴测测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牢房,“大祭司私底下竟然藏了这样的珍馐……是否有些不近人情啊?”
“你不该动他。”
“区区下界贱民,也值得大祭司这样回护?还是说,大祭司已经食髓知味,才不愿与我共享?呵呵呵呵——”
“前几日送去的那批祭品,还堵不上你的嘴?”
“大祭司的礼物固然好,却实在比不过他,”那黑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关押着夏夷则的舱体外打转,“怨恨、愤怒、沮丧、不安……你闻到了吗?你品尝过吗?背负阴霾、不甘受困的滋味,是不是异常熟悉啊,大祭司殿下?”
沈夜冷着脸:“本座无暇久候,有话请直说。”
“大祭司今日倒是出乎意料地爽快,那我就直言不讳了。矩木系统即将停运的事,大祭司想瞒到什么时候呀?”
“我已设法解决,你何必如此着急。”
“不知道大祭司打算怎样解决?”
“飞船将会在近日迁徙至下界一处隐蔽洞天,以节省燃料,维持系统运作如常。你是否满意了?”
“大祭司的安排,我怎么敢不满意?只是我感觉连月来投放在下界的矩木枝所聚七情越来越少,这……似乎和大祭司之前承诺的不一样啊,大祭司素来心思深沉,莫非另有打算?”
“矩木侵染魔气本就不是一劳永逸之举,七情减弱,想必是深入下界太久的缘故。本座已命令七杀向下界增投一批矩木枝,足以证明流月诚意。”沈夜沉声道,“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再进行无聊的揣测,本座不会奉陪。”
“呵呵呵呵……大祭司深明事理,实在令人欣喜……”砺罂嘶声笑道,“待功成之日,我愿赐魔力予你,令你脱离生死,与天地同寿。大祭司意下如何?”
“请回吧。”沈夜淡漠地回应道,在砺罂撤离牢房时放下光栅,目光长久地徘徊在昏睡的夏夷则身上,“熟悉吗……呵……”
“尊上,”通传仪里传来华月模糊的语音,“六号已返程。”
“办完了?”
“存储在海市的最后一批矩木枝已被销毁,各地零星残留物也会在下个月内收回。”
“好,你稍后去取七杀新炮制的特殊矩木,找合适地点投放。”
“是。”华月犹豫了一下,又道,“六号在星罗岩发现一批贪狼余党。”
“余党?贪狼在神殿内的羽翼不是已经被全部缴清?难道他在平民中做了手脚?”
“不是,是用下界人炮制的……傀儡,大约有数十人。”华月就易岁生传回的报告内容向沈夜作了简短汇报,“这批人如何处置,还请尊上指示。”
“是风琊私下抓的平民?”
“看体态样貌皆是青壮年男人,比之平民,更像接受过训练的士兵。”
“士兵?”沈夜沉吟,“军队纪律严明,有人失踪一定会大肆追查……他从哪里找来这些人?”
“还不清楚,六号已让低阶祭司带回一名神智尚存的傀儡,有待讯问。”
“把人送到七杀那里。”
“……”
“你有不满?”
“瞳的手段……”
“若能保文明延续,不择手段又如何?何况被制成傀儡,不过苟活罢了,早日解脱对他来说未必不好。”沈夜放缓语气,“连日来操心迁移雷云之海的事,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小曦最近总吵着要哥哥,你真的忍心——”
“龙兵屿四季如春、花木繁盛,比这里强不止百倍。”沈夜垂下眼帘,“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不过少了一个过客,时间如果足够长久,她总会淡忘。”
“你把感情想得太简单了,大祭司殿下。”
沈夜沉默地望向天际,看残阳落进血海一样的云层里。华月握着通传仪,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便只得切断联系,回到瞳的工作室。
素日冷清的工作室今天异常地人气兴旺,撇去处于维修待机状态的易岁生和瘫在角落里抖成一团的下界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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