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报答。”
“哦?你这意思,报答完了就想抽身?”沈夜低笑着凑近,“没那么容易。从古至今,这世上最难还清的,就是情债……谢衣,你可别想欠债潜逃。”
谢衣抬眼看向沈夜,第一次发觉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的眼睛,比这广阔的宇宙还要深邃神秘,令人沉醉不能自拔。
“我不逃,我等着你……”剩下的字他没有说出口,而是模糊在这难得温柔的时光中。
岳锦夜的唇角牵了起来,仿佛在沉睡中邂逅了来自记忆深处的美梦。他的眉眼弯成一个温柔的弧度,在黯淡的夜色中是唯一让人感觉到温暖的东西。
房间的一角,表情冷漠的青年安静地注视着躺椅上的岳锦夜。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抬手摁下了壁灯的开关。
雪白刺眼的灯光照在岳锦夜面庞上,他的眼珠不安地转了几转,终于睁开了眼。
“好久不见了,破军。”
岳锦夜眨了眨眼,终于把目光聚焦到对方身上:“……岁生?”
青年凝视着岳锦夜困惑的表情,缓缓地点了点头:“果然。破军,这一百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这些话,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岳锦夜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叫我破军?岁生,这不像你。”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谢衣吗?”易岁生表情复杂地打量着岳锦夜熟悉的面容,“我并不认为你是他。”
“你说得对……放在从前,我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变成这样。”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完整的谢衣。”
“你说什么?!”
“破军,我们早就已经割袍断义了,你不记得了吗?”
“割袍断义?这不可能!”岳锦夜矢口否认,“岁生,我想象不出你我决裂的理由。”
“理由?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易岁生嗤笑了一声,“除了沈夜,还能有谁能让你如此不念旧情?”
岳锦夜静默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是两条路上的人,我不会支持他。”
“哦?是么?那如果……我要你杀了他呢?”
“你说什么?!”岳锦夜震惊地看向易岁生,“你身为瑶光祭司,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易岁生玩味地笑了:“如果不是事先探查过你的记忆,我真的会以为现在仍旧是百年前的那次见面。你可真是有趣,我想我现在理解沈夜为什么对你那么有兴趣了。”
岳锦夜皱了皱眉:“我并不记得在我离开后与你见过面。”
“真是贵人多忘事,”易岁生讥讽地挑起一边眉毛,“那你印象中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离开当夜。”岳锦夜的神色缓和下来,“岁生,我很感激。”
“不错,那你总该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后面的事,你不记得,我可以告诉你。百年前你叛逃后,沈夜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残忍暴戾,但凡神殿中有哪位祭司不合他意,都会遭受残忍的清洗。我与沈夜理念不合,迟早也会落到那种结局,所以才想杀他以绝后患。你知道的,我的体质与下界环境相斥,没有你的协助我根本不是沈夜的对手。可是你拒绝了。”易岁生走到岳锦夜身边,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我原以为你是个心志坚定的人,却没想到你在下界呆了几年,反而被这些弱小的下界贱民感染得优柔寡断,你太让我失望了。”
“下界人也一样是生命,请你放尊重些。”
“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和你一样不希望沈夜继续他的计划就可以了。”易岁生眼里露出厌恶的神色,“我们身负上古流月文明血脉,却要沦落到和那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交易,真叫人恶心。”
“砺罂……他还在?”
“哼,还不是你们师生干的好事?!砺罂这种卑贱的下界魔物自你破界后就潜入矩木系统,现在更是把爪牙伸向了全飞船。他所具备的精神力力量在流月文明历史上从未有过类似记载,祭司们一时拿他没办法。却不知道沈夜看中了他什么,竟然跟他达成了交易,还要他协同七杀进行基因改造工作。你们师生造的孽,反倒要我们承担,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岳锦夜黯然闭上双眼:“我很抱歉。我会设法解决掉砺罂,请你相信我。”
“与其从砺罂身上下手,还不如直接杀了沈夜。没了沈夜,砺罂一只小小魔物,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不行……老师……沈夜既然能和砺罂达成协议,肯定有牵制对方的方法。你贸然行动,万一激怒了砺罂,我们又不清楚他所具精神力的弱点,事态只会更糟糕。”
“我已经等了一百年,不能再等了!”易岁生忽然发了怒,手像钳子般钳着岳锦夜的下颌,“一百年前你就这么说,可这百年来你都在干什么?!你舒舒服服地在这里做你的什么教授,过你的舒坦日子,你知道我们受着怎样的煎熬折磨?!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却忘得一干二净,还真是潇洒啊,破军大人!”
岳锦夜被他捏得喘不上气,眼睛里渐渐泛起泪光。
易岁生见他难受,狠戾的表情也慢慢褪了下去。两人僵持半晌,易岁生懊恼地一松手:“算了,我不管你之前发生了什么,这次你必须跟我合作。”
岳锦夜伏在椅子上猛咳了一阵才回答:“……你至少让我知道我们之间当年到底出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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