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师父朴山真人不露相,平日憨气十足最爱坦着肚皮晒太阳。
大师兄朱吟泊老妈子个性,催起床催洗衣催吃饭,教训不省心的原醇玉。
原醇玉更不用说,吃饭抠脚被朱吟泊教训多次屡教不改,哪有一点fēng_liú倜傥的样子。
燕容憋笑憋得肚疼,还得摆出神往的表情,装作对师父师兄无限憧憬的新入门师弟。
正听到朱吟泊原醇玉联手教训魔道小人的段落,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插进来:
“他们说的都是编的,是假话。”
燕容低头一看,看到个圆滚滚的脑袋,脑袋上两根冲天辫,像极他大师兄的手笔。
身上穿的布衣,不是云尾峰的弟子服。
“哦?为什么这么说?”燕容俯身问道。
“我亲眼见到的。”小孩昂着头,眸中可见轻蔑,“降妖伏魔哪有那么容易,你们原师兄的伤现在还没好全呢。”
那侃得正在兴头上的“师兄”冷不防被小孩插了那么一句,口气忽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你这小魔头又跑出来胡说八道,不是咱们云尾峰的让你住进来就不错了,哪来的回哪去别在外头晃,不然哪天让人给砍了,也没人为你吊唁。”
“我不是小魔头!”小孩瞪着眼嚷。
“呵,大魔头的小孩不就是小魔头?”
听着,像是在欺负这小孩了。
燕容不动声色地将那小孩往身后拦了拦:“师兄,这样子对一年幼的孩童,不太好吧。”
“哼,这小孩可不是一般的孩童,他是魔道中人的孩子,缠着大师兄不放才被大师兄带进来的。大师兄也真是,处处护着这小魔头,还为这小魔头被掌门惩罚,多亏师父到处找人说情才没被除出门派。师弟你也小心着点,谁知道这小魔头有什么盘算。”
竟与魔道有牵扯,燕容狠吃了一惊。
大师兄只说这三年云尾峰长脸,却没说还有这等事。林子大了,真是什么样的鸟都有。
正待询问一二,却见一人从空中御剑而下。
“师弟?此人三年前就是门中弟子了,按辈分,你该叫师兄才是。”那人道。
是个知道他身份的。生面孔。
经那人这么一说,被他喊过“师兄师姐”的弟子们都瞪着眼瞧过来,神色或惊诧或质疑。
目光……则都是看骗子的目光了。
这么被揭穿,实在尴尬。
燕容不知如何应付,随手拉了小孩,遁了。
原醇玉的地方偏僻,附近没什么人,燕容在溪边拍了块干净石头坐下。
小孩拉着他问个不停:“花争弦说你三年前就入了门,难道你就是朱公子所说的燕容?你干嘛骗他们?又干嘛逃跑?你是不是怕他们?”
燕容把小孩拉开,垂着眼皮子道:“怕?”
“你手都出汗了,你看。”
燕容摊开手掌,手心湿润,被风慢慢吹干。
“这不重要。”燕容甩两下手,干了。
小孩凑过脸来瞧,燕容屈指抵住他的额头,推开。孩子张大的眼睛晶亮的看着他。
“你不是这里的弟子,怎么进来的?”燕容问道。
“我……我不记得了,但我答应朱公子,做一个好人。我不是小魔头。”
“不记得么……”燕容轻叹,“可怜。”
又问:“是朱吟泊带你进来的?”
孩子点头。
“朱吟泊他,不知道你在这里被人这样说?”
“我不知道……朱公子总是很忙。”
身为云尾峰大弟子,竟擅自收留魔修的孩子在身边。怕是,已种下了不得了的因。
燕容摸摸下巴。
“那,我就帮你告诉他。”
“不要!……不用了,我不想他担心。”
不想他担心。
魔修的孩子,竟对与魔道势同水火的正道之人说出这等言语。
燕容眯了眼。
“呵……也是。他最爱操心。”
说罢,俯身整整孩子的辫子,瞅着那双澄净的眸子道:
“那你便好好照顾自己,莫要让他担心。人多口杂,随口说出的话,算不得数,那些人说你什么,不要放在心上便是。”
以往的云尾峰人丁稀少,藏什么,都方便。
却不知怎么,变得这么热闹,什么样的人都能进了。
☆、第三章
好不容易四下无人,燕容将往日所学复习了个遍,收剑便听一人朗声道:“三年闭关,果真修为大进。看来,你修为的瓶颈与心中的瓶颈都已经突破了。”
原醇玉在一旁屏息坐了许久,待到燕容结束才出声。见燕容望过来,便从所坐的石头上一跃而起,朝燕容扑去。
“许久没一起练剑,燕容你想……呃?”
未等原醇玉一句话结束,燕容二话不说,揽了原醇玉将手探入其衣领。
原醇玉软在他怀中面上微红:“燕容,这样,不太好吧?”
“你竟也会怕羞?”燕容轻笑一声,安抚道:“我布了结界。”
经过一番练习,燕容手掌偏热,贴在原醇玉肌肤上,从里到外都发烫。
过了一会儿,燕容抽回手,道:“好了。”
见原醇玉没动,便又替他拢了衣襟。
“啧。”
原醇玉捉住他的手。
“就这样?”
“不然呢?还要怎样?”燕容捏住原醇玉的手腕,从自己手上提起,扔一边去,“我又不是药修,难道还要我去抢了药仙的灵丹给你?”
原醇玉道:“不敢不敢,燕容少爷给我看伤,在下必须是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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