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么?”
原醇玉犹疑道:“燕容根本没有经验,如何应对扶叶阁阁主也应付不来的妖邪,去了怕是连自保也难。”
花争弦站在朴山长老身边听着,冷不防道:“我赞成师兄的,燕师兄若毫无经验,去了也只会拖后腿罢了。”
朴山长老听得直皱眉头,拂尘一甩,止了花争弦的话头,闭上了原醇玉半张的嘴。
“唉呀,吟泊就罢了,怎么连你们两个都婆婆妈妈的。”朴山长老道:“所以才要积攒经验嘛。你看你们刚开始下山斩妖除魔的时候,不也是笨手笨脚的么。”
又对原醇玉道:“况且,你们两个昨日在禁地不是表现得很好嘛。争弦不信他就算了,你和他一块玩到大的,连你都不信他,还有谁能信他。”说着拿拂尘敲了把原醇玉的脑门,摇着头侧过身去。
“师父——”
原醇玉还想再说些什么,朴山长老摆了摆手,往乔渊夫人处走去了。
朴山长老个性散漫,钻起来又执拗得很,但一旦认认真真决定的事情,任人说破了嘴也一定要让它完成。
原醇玉心里叹了口气,本该在神游的燕容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在原醇玉耳边道:“你为何不让师父带我”
原醇玉心里一突,转过脸嬉笑道:“你不是一向不爱除妖魔只爱闭门修炼吗?”
“那是我的理由,我问的是你,你为何不让师父带我”
燕容淡淡地看着原醇玉,目光沉静如水。这样的神态表示问话者并没有动气,仅仅是简单询问原因。可常人的神态在燕容身上难以寻到,原醇玉一时分辨不出燕容这话是否含了别的意思。
“你别误会了。”原醇玉勾了燕容的脖颈,“我当然是因为担心你。”
燕容道:“我尽力不拖后腿。”
“不是。”原醇玉捏了捏燕容的脸,“你别逞能,能跑就跑了吧。这次的事……”
原醇玉吐了口气,喃喃道:“我总觉得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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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临行前槲生眼巴巴地跑到门口来送行。
据说这小子原本也想去的,找乔渊夫人求了许久,只因年纪小修为不足,被乔渊夫人拦回去了。
槲生往燕容手里塞装着符纸和丹药的锦囊,眼巴巴道:“保重。”
仿佛这是要一去不回似的。燕容心里觉得小题大做,又不好拂了人家庄主的意,收了锦囊跟人道别。
“多谢,你也保重。”
见槲生仍是一副可怜的神态,觉得该鼓励一下,便道:“你在山庄勤加修炼,下次就能一起去了。”
朴山长老在前边催,原醇玉过来拉人,搂过燕容的肩将他带了走,钻进一群身着云尾峰道袍的弟子中,云尾峰的弟子挤进其他门派的人群,不见了身影。
槲生一直对朴山长老和元英长老抱有敌意,连同对二人的门下弟子也没什么好感。二十多年前槲生的父亲从他们手里抢走了他娘亲,如今父亲骨灰已凉,娘亲重开门户,将他们宴请来。
槲生心里警铃大作。十竹山庄已经中落,这两人就算要从他们十竹山庄夺走什么,他又有什么力量保护?
槲生便没日没夜地修炼,战战兢兢等着宾客到来的日子。又不愿承认自己在害怕,跑到那两人的弟子面前虚张声势地挑衅。
燕容败在比试擂台上,朴山长老塌了笑脸,他总算得意,又忍不住有些失望。
小时候遇到的燕容看起来分明是那么的厉害,可如今遇到的燕容却毫无名气地隐在同门弟子中,差些让他认不出来。
从禁地出来后,槲生找到原醇玉。原醇玉告诉了他两个故事,一个关于禁地的过往,另一个则关于燕容道过往。
原醇玉说燕容那时确实是很强的,一度惊艳了宗派首座,师父师兄都看好他。后来却忽然有一天不愿再参与宗派内的比试,甚至故意输掉比试惹师父气得跳脚。
再后来,这个曾让师门十分得意的弟子越来越懒散,也越来越不愿与人接触,什么也不再争取,什么也不再参与,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我看得出燕容关心你。”
“他这人性子闷,从小没什么朋友。”
“你若是做他的朋友,我们师门也可松一口气。”
“不过,仅限朋友。与燕容朋友以上的关系,通通是我的。”
原醇玉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玩笑般的神情,让槲生辨不出真假。
路上。大太阳,光束嘈杂地铺了一路。
燕容将发汗的手收进袖中,陌生的脸在身边晃来晃去。
“你现在可是十竹山庄的恩人了。”那陌生的脸上一张嘴冲着他,嘴角带着莫名其妙的亲近。
燕容不太自在:“不敢。”
看衣着是同门。看脸压根不认识。这些天一同出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说没眼熟,也不好不理。
“禁地里面是怎样的?”
“你想进去”
“……咳,不想。”陌生的脸陌生的声音莫名其妙亲近的语气道,“你进去过了,觉得怎么样,吓不吓人”
燕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硬,回道:“白天还好,越到黄昏,周围越诡谲,妖灵扎堆。”
那陌生的同门道:“真不知道十竹山庄怎么千百年来守着这么个地方,自己把自己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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