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渊夫人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原醇玉颇为惋惜地嘟囔了句,拉过燕容朝乔渊夫人走去。
原来乔渊夫人正朴山长老和元英长老叙旧,花争弦早已走到朴山长老身后,元英长老身后则恭恭敬敬地站了一列弟子。
原醇玉拉着燕容在朴山长老身边站定。
乔渊夫人与朴山长老、元英长老是同门师兄妹,据说年轻时关系极为亲密,如今久别重逢,朴山长老与元英长老内心都极不平静,反观那位乔渊夫人,却从容地很,倒显出几分冷酷来。
“师兄,别来无恙?”乔渊夫人道。
朴山长老喉间一哽,上前一步道:“托师妹的福,一切安好。”
“那是师兄自己的福气。”乔渊夫人轻叹一声,“我一介寡妇人,哪有什么福气可托。”
朴山长老面上一僵,怕自己已是触到师妹伤心处。元英长老从背后敲了他一下。
乔渊夫人自己反倒是笑了,端出一副和颜悦色的姿态望向一众弟子:“这几位便是师侄了吧。”
“正是。”
或许是多年不食烟火与世隔绝,乔渊夫人眉目清冷,一身不易接近的气质,一众弟子对上乔渊夫人皆是十分拘谨。
也只有原醇玉一勾唇,开口遍道:“多年不见,夫人真是越发的仙姿卓绝了。”
乔渊夫人摇头:“这些年无心整理容妆,哪谈得上仙姿卓绝,况且我这脸上,怕是已显老态了。”
“夫人还年轻得很呢,哪有丝毫老态,再说寻常女子哪有夫人的姿态气度,夫人不必梳妆打扮也自有风情,师侄一路过来,就没见过哪个小姑娘有夫人一半风华的。”
“这么能说会道,你定是醇玉了。”乔渊夫人将原醇玉稍一打量,蔼声道,“我记得你。与那时相比,当真是变了不少,短短十数年已有这般修为,又如此聪敏,便宜了师兄。”
“咳、咳咳。”朴山长老呛了口水,捂着胸口道,“师妹竟是这般看我的?”
元英长老在朴山长老背上拍了拍,低笑道:“你想师妹怎么看你,尊者,你是什么底子,别人不知道,我和师妹还不清楚?”
朴山长老拍开元英长老的手:“你!”
“呵呵。”
燕容眨了眨眼。
乔渊夫人的两声轻笑极为短暂,但一瞬间确与自出现在这大厅起就维持着的客套端庄不同,那一瞬间……竟隐有少女的神色。
原醇玉候在一旁不语,燕容想瞧瞧他脸上的神情。乔渊夫人忽然转向燕容。
“那么,这是……”审视的目光停在他身上。乔渊夫人压下眉头。
燕容抓了把袖口:“燕容。”
乔渊夫人喃喃道:“燕容……?”
朴山长老伸手过来拍拍燕容的脑袋,对乔渊夫人道:“当年也带来过,我这徒弟性子比较闷,爱一个人躲在一旁,你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原来如此。”乔渊夫人依稀想起朴山长老往日来山庄时确实带有一个小童,不声不响的,故而没什么印象。
花争弦哦了一声:“原来燕师兄自小便是这样的性子了。”
燕容未出一言,原醇玉忽然将手搭在他肩上,燕容听他朝乔渊夫人笑道:“都说十竹山庄风景别致,可晚辈除去年幼时来过这一回再没有机会一览山庄风光,那时来了也只顾着玩,甚是可惜,如今十竹山庄终于重新打开大门,不知夫人介不介意我与燕容四处逛逛?”
乔渊夫人看了眼燕容,道:“师侄不必拘谨,我十竹山庄既然迎你们进来便不会多加束缚,就怕这些年山庄疏于打理,不如传闻那样好,若是师侄喜欢,随意游览即可,只是山庄里有些禁地,还请师侄避开。”
“谢夫人提醒了。”
说罢极为欢快地将燕容拉出大厅。
“你记得位置?”燕容在后头问。
“怎么会不记得,我又不是你。”
燕容跟上去,待到人少处,原醇玉往他手下一摸。
“怎么出汗了?”
方才燕容抓了把袖口他就猜到如此。
燕容抽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醇玉了然。燕容的老毛病,接触生人就容易出汗。
“乔渊夫人咱们曾经见过的,你忘啦?”原醇玉侧头一瞧,果然见燕容一脸迷茫。
“当时你我还有师兄一块儿随师父来这儿的,你那时候就十分怕生,跟在师兄身后也不说话。那时十竹庄主还在,乔渊夫人也不似如今看着生冷,是个十分温婉的女子啊。”原醇玉回忆着,面上一副慨叹的神色,“可师父说她幼时活泼大胆的很,嫁到十竹山庄后受丈夫影响,性情才温和了许多。十竹庄主,那可真是个心情平和宽厚之人。”
原醇玉慨叹得十分动情,燕容想了一会儿,却道:“依稀记起了一点儿,那时你拉着我爬上房顶,结果在上边跳得忘我,踩坏了瓦不说,还险些拽着我一块儿摔下去,幸亏我情急之下抓住房檐。”
原醇玉一个趔趄。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转过来,语气分外温柔地捧住燕容的脸大肆揉搓:“你怎么尽记得这些事儿,一个人在院子里迷路的事儿都忘了?若不是我来找你,不知要瞎转悠到什么时候。”
燕容一副任君□□的神态摊着脸:“唔唔……”
原醇玉气笑了:“你这——”
燕容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隔开原醇玉的手,将整个人往身后一揽。
“什么人?”
“嘁,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想开个玩笑,还没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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