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宸开车到警局,警局只剩下值班的同事,金宸走到冷冻室,看到玻璃床上的聂朗,喉咙发紧。
“聂朗,我想带你回去见爸的,”金宸伸出手摸着聂朗的脸,“可是你现在这样子,我爸铁定会担心,我不想他老人家操心,等我找回你以后,再一起去看爸爸。”
“今天是中秋节呢,你想不想吃月饼?你还没告诉你喜欢吃啥馅儿啊,那么多品种,五仁馅儿的,双黄馅儿,什锦馅儿,肉松,鸡丝,水果味儿你应该不喜欢,全是添加剂……”
“要不我带你回家?好几天没见你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估计都想你了,我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想着我和你一块儿坐在石凳上赏月,喝着啤酒撸串,烧烤架我都买好了,咱自个儿烤自个儿吃……”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我去找你,你如果能听得到我说话就给我个回应,还有两天时间,我会找到你的,就像你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一样……”
冷冻室的门打开了,金宸抬起头,正好和李胜对视。
李胜也没露出诧异的眼神:“你来得挺早。”
“嗯。”金宸点头。
李胜进来后,张小珍雷耀陈亦天也进来了。
李胜说:“龚长西醒了,还在医院躺着。”
“让他好好养着吧。”金宸问雷耀和陈亦天,“你俩怎么样,要是不舒服就请假两天。”
“小伤,不碍事儿。”雷耀说道。
陈亦天看了一眼雷耀,其实雷耀伤得挺重,只是雷耀的性子就是这样,除非伤到爬不动了,才会好好在家呆着。
张小珍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咱们来陪头儿过中秋节了。”
一群人嘻嘻笑笑地,纵然聂朗是躺着,感觉聂朗却像和他们一起赏月似的……
等时间也差不多了,金宸说:“你们回去吧,和家里人一块儿过中秋。”
李胜:“你也是。”
雷耀揽着陈亦天的肩膀:“今儿晚上你就在我家住,明儿一块儿来上班得了。”
陈亦天吃着柚子:“可以啊。”
雷耀宠溺地揉着陈亦天的脑袋,眼神的温柔。
李胜对张小珍说:“走吧,送你回去。”
张小珍:“嗯。”
金宸把冷冻库的门关上之前,深深看了一眼躺在玻璃床上的聂朗,这才缓缓关上门。
回到家,金霄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金霄随口问:“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了么?”
“这不是还没过十二点?”金宸换鞋,趿拉着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那木制的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爸,这儿要是拆迁了,这些家具你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拉回老家去。”
“你当老家是回收站呢?”
“臭小子,什么回收站,村里有些人生活条件还是挺差的,这些二手家具一样能用,丢了浪费。”
“得得得,”金宸瘫坐在沙发上,“您爱咋就咋吧。”
“快去洗澡睡觉。”金霄站起身,走到爱妻遗照前,“媳妇儿,咱爷俩睡觉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啊。”
金宸见怪不怪,顺口搭了句:“是啊妈,早点儿休息。”
金霄负手回房,金宸坐了会儿这才拿衣服去洗澡。
金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虽然金霄把床单换过了,可他老觉得身底下全是螨虫,爬来爬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开始觉得全身发痒,又起床去洗了个冷水澡,再躺回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半宿后才累得睡过去。
翌日,金宸找到杨保国,跟他说了鬼市的事情。
杨保国说:“这事儿我也听说过,倒是没遇过,这种事需要机遇,不是每个人能遇上的,更何况,鬼市鱼龙混杂,你去了,我也怕你出不来。”
“怎么我也要试一试,”金宸说,“我和李胜已经把邕城翻了个遍,一定是肖然把聂朗的灵魂封印,聂朗才不能回来找咱们,能困住聂朗的地方我曾想过是地府。”
杨保国听到金宸这么说,立刻回道:“地府太危险,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金宸点头,“所以退一步,如果我能在鬼市找到聂朗,那我就不用下地府找,今天第六天了杨叔,明天第七天,明天过后,聂朗再也回不来了,他死了,我也没命了。”
杨保国不说话。
“杨叔,您人脉广,我知道您有办法让我看到鬼市。”
“哎……”
“我不能没有聂朗。”
“……”
“要是我运气不好,出不来,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这辈子还能和聂朗同生共死,我已经满足。”
“小宸,”杨保国开口,“别想得那么悲哀,我帮你问问,只是能不能见到也是看个人运气。”
“横竖都是死,怎么着我都要试试。”
“行吧,你先在外头等着。”杨保国说道。
“好的杨叔,”金宸站起身,“那就麻烦您了。”
杨保国点头,等金宸出去了,这才走到盆栽面前,一边修剪枯黄的叶片,一边问:“老伙计,你听到了没,这孩子是一定要找聂朗的,我知道你去过,你就帮一帮这孩子吧,要我看他俩魂飞魄散,我……唉……”
金宸坐在办公大厅李胜的位置上,心急如焚,坐如针毡,又站起来回走。
张小珍说:“金宸,你这么晃法,头不晕啊?”
金宸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十分钟后,杨保国就让他进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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