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眼眶泛红,“噗通”一声双膝跪在谢逊面前,“无忌见义父有难,不能施以援手就是不孝。”
谢逊心下一痛,挪动了两步与张无忌面对着面,他的镇定且沉稳的说道:“无忌,你给我听着,今天你要是违逆我的意思,我就在你面前自觉筋脉。”自觉筋脉这四字,他边说便往后退,一句话说完恰好在草床上坐下,平淡的口吻就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这样的话无异于在谢莫离好不容易压下怒火上浇油。在张无忌面露惊愕的面容中,谢莫离忽然拔出一枚袖箭,泛着冷光的尖锐箭头便抵在自己的脖颈的大动脉上。
“谢逊,拿性命做要挟的事情谁不会。”他的嗓子如同好几日滴水未进,被大火灼伤了的嘶哑。
“你自觉筋脉我也敢一箭对着自己脖子捅下去。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从来不在乎后果。”
在所有人或惊讶或困惑的眼神中,谢莫离扯开嘴角勾起个笑来。
“你拿命去威胁无忌不过是因为你吃定他在乎你这个父亲。真是卑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人在这里吃苦是觉得自己在赎罪,你自己心里安宁。那无忌呢!他看到自己最敬爱的父亲被困在黑暗狭小的囚笼里里,不得自由受尽苦楚他该是如何的痛苦自责,满心愧疚。
人世间最毒的□□是后悔,愧疚是一把刀,日日夜夜宰割着人心,日夜不得安宁。你明明自己尝过这样的味道,为什么还要让无忌也跟着去体会你再清楚不过的煎熬。你以为你留在这里,其他人就不会大动干戈,不会再有人会因为你而受伤痛苦了么?不是的,你在倍受痛苦的同时,在乎你的人也不必你好受。你觉得自己满手罪孽,你觉得自己要抵偿空闻大师的一条命。不妨我来。”
说着,在所有人诡异的沉默下,他嗤笑一声,极尽嘲讽。眼中却沉寂如无星无月一片漆黑的夜,满目疮痍尽数掩埋,刻骨之情掩藏干净。
“我欠你一条命,无忌欠你数年教养之情。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我替你还了欠空见大师的一条命,想必无忌也愿意与你一同去偿还那些欠下的罪孽。你看,如何?”
一问落下,他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在场的突然,手中握紧袖里箭猛然对着自己的脖子插去。空闻大师反应无疑是最快的,奈何他离得最远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住手!”
离谢莫离最近的白眉鹰王闻声立刻反应过来当即握住谢莫离的手,堪堪在尖锐的箭头划破了谢莫离的皮肤之时阻止了他。殷红的鲜血沿着细小的红痕垂落,渗入如墨的黑衣消失了踪迹。
谢莫离脖子上唯有浅浅的不足三寸的伤口,连金疮药都不必费心去涂。看上去谢莫离方才不过是故意为之,虚张声势,但事实上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过。想过用着本就不长久的性命去抵谢逊欠少林的那一条命,这样,谢逊至少解脱了一半。
可事后冷静下来,他又觉得心寒。大概是因为他一面说着谢逊,一面却又在做与他殊途同归的事情,他这一条命若是这样去了谢逊怕是要在自己手上又算上一笔血。也因为,谢逊的默不作声,好像不论他是生是死都与他没有关系。这样冷漠,也确实伤人。哪怕,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也早就明白谢逊与他之间的浅薄父子之情早已经被他自己消磨干净。也依旧,觉得心上悲凉。
“莫离。”张无忌心神震动之下一个纵身出了井。
他没有注意到谢逊怔怔的坐在草床上,嘴唇苍白。谢逊手足冰凉,在谢莫离一字一句之中,冰冷之感渐渐蔓延至五脏肺腑之间。更在谢莫离扬言要将一命还他只是心脏一停,一声“莫离”已然卡在喉中,却到底慢了一步未来得急。
他身在井下,坐卧难宁,几乎要冲昏了脑子出井查看一时才听见谢莫离传来的淡漠声音。
“张无忌,你不救人了?”
原来是无忌冲出井后决定通过屠狮大会夺得第一再救谢逊。
耳边张无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结合前尾应当是张无忌在对谢莫离解释。屠狮大会是少林举办,谢逊对空见大师心怀愧疚,对少林的安排多半不会有异议。今日谢逊已然摆明了自己的决心,身为人子也不该忤逆父亲。多方下来,他们唯有屠狮大会一途。
谢逊蓦然放下心,心神一松才发现自己后背早被冷汗浸湿了一片。正如谢莫离所说,谢逊知道谢莫离若说要动手寻死,那定不会是说说而已,还好为人劝下了。
若是一个阻止不及,那个后果谢逊不敢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心中后怕不已。他怎么忘,莫离行事令人琢磨不透,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全然没有章法。前一刻恨他入骨,下一刻又温柔照顾。只是,这般生死之事,却是那个孩子第一次。越发的偏激了。
谢逊心下叹息着。而谢莫离也冷静了下来,沉默不语的面对张无忌担忧的目光。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张无忌的提议,后又对白眉鹰王道了谢。虽说所有人都好奇这黎离也谢逊究竟有什么纠葛,但现在却是没有一个人去询问的。
张无忌又在井边磕了三个响头,他原本想拉谢莫离一起,却被谢莫离躲开了。一直到明教与少林寺众人一同下了山去,也不见谢莫离再说一句话。知道两派要分开之时,谢莫离对着张无忌的耳朵咬着后槽牙,道:“明天,你必须赢。无论如何,必须要赢。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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