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虞舒曜高大的身影融于夜色之中。
“皇上,请速速下旨抓拿觞引归案,万万不可因他一人而使两国关系交恶啊。”
“舒曜,你既知道这次是竘弋国和恭亲王里应外合向我们使出的一招毒计,便该明白若不巧妙化解此招的话后果该有多么严重。这次,觞引必须得死!”
这些足以让他为难不已的话都抵不上觞引在那一刻喊出的“曜仪!”。
这两个字,让虞舒曜终于明白了觞引接近自己的目的,之前觞引一系列令他生疑的举动也终于有了解释。他与众人没什么不同,都将自己看做是虞曜仪的替身而已。
小楼拉窗上之所以绘着凤凰木,是因为虞曜仪喜欢。
所以,虞舒曜给觞引判下了死刑。即使他知道林旬阅不是觞引所杀。
所以,虞舒曜倏然与觞引对视,眼里竟含着不知名的笑,缓缓说道:“不曾在乎,何谈为难?”
“你在自欺欺人。”觞引坚信,在某一时刻虞舒曜的心一定因自己起过波澜。
下一瞬,虞舒曜毫无预兆地用手擒住了觞引的脖颈,将他猛地推到台边的栏杆上。他的手慢慢地重重地往下压,觞引的半个身子已悬在栏杆之外。
笙阙台的四角悬挂着发出昏黄光晕的灯笼,觞引能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正一点点地向下落,死死擒住自己脖颈的大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全身的气力正在一点点地散去,但他选择努力地将眼眸上抬,借着微弱的光望进虞舒曜的眸子。
那里像是会吞噬人的无底漩涡,暴戾无比。
“最自欺欺人的,是你。”虞舒曜逐渐将手中的脖颈握紧……
觞引,你用我虞舒曜自欺,因他虞曜仪欺人。你当真该死。
“虞舒曜,你疯了!在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今雨一面躲过死士的袭击,一面朝虞舒曜喊道。
夜色中,在灯笼发出的微光的映衬下,觞引的脸色白得煞人。这一刻,他的心里空空如也,这是他第一次生起了放弃的念头。
放弃生,才可放下对虞舒曜的感情。他自觉尝尽了红尘的苦,已是累到顶点,遂慢慢合上眼眸,任由着自己向下坠……
虞舒曜俯视着他,感觉那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脆弱到了极点的觞引。他知道觞引要死了,不是现在,是即将。自己的手再收紧些,亦或是直接放手让他跌下笙阙台,他都必死无疑。
他要死了,死在自己手上。痛快么?他问自己。
下一刻,他将觞引的两只手交叉锁住,往自己这用力一拉,让觞引离开了栏杆处。
一点也不痛快。这样的报复,枯燥至极。他得留着觞引这条命慢慢玩。
虞舒曜平静地说:“放他们走。”
“可皇上那……”一名死士尚不甘心。虞舒曜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凌厉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即噤声。
叶初空与今雨已是精疲力尽,连忙上前察看觞引的情况,发现他只是暂时昏厥过去,两人合力将他搀扶起来,转身离开。
“皇子,现在追还来得及!”年纪最长的一名死士出来劝说,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既然皇子如此为难,不如让本王助皇子一臂之力,将那个被皇子饶过的罪犯拿下,如何?”
缓缓走到台上的,是恭亲王,面上带着毫无掩饰的笑意。他手一挥,身后竟涌出的数十名武士。
虞舒曜心下一沉,不敢确定方才他与觞引的对话被恭亲王听到多少。甚至可能出现的更糟糕的情况是,恭亲王已经知晓了他与觞引的纠葛……何况恭亲王方才的话中明显指向自己包庇觞引。
他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神情,向恭亲王说道:“不必王爷忧心,对此事我自有打算。不过我打算如何,就不便告诉王爷了。他们今日不来,我日后也必定会将觞引擒拿归案。”说完后他轻蔑地扫了眼那数十名武士。
既然恭亲王不再惺惺作态,而是选择直接暴露出他的狼子野心,虞舒曜便也不再与他逢场作戏。
“很好,皇子对此事如此有把握,我便可放心了。不过老夫还是要奉劝皇子一句,您应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儿女私情该置之其后啊。”恭亲王笑得狡黠。
虞舒曜不屑与他做口舌之争,带着七名死士先离开了笙阙台。
恭亲王将手指屈着,轻轻敲在白玉柱上,发出令人生惧的声响。
“虞舒曜,我已经握着你的把柄了。”
次日,早朝之上,林旬一事果然再起波澜,竘弋国的使臣声称于昨晚发现当朝皇子虞舒曜竟私下放走罪犯觞引。
“皇上,竘弋国与曜国向来交好,可如今我国皇子林旬竟无故惨死此地,你们任凭罪犯逍遥法外,还纵容当朝皇子包庇罪犯,这实在是有辱我竘弋国威!”
日曜帝问:“舒曜,可有此事?”
虞舒曜气定神闲地回道:“确有此事。”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虞舒曜早已看破了恭亲王和竘弋国的企图,两者联手无非是为了用里应外合的方式让曜国的江山易主。若他没料错的话,两者一定会让此事不断发酵,恭亲王借此对内笼络臣子动摇民心,竘弋国也会趁机在两国交接处挑起争端。林旬和这群使臣只是一枚棋子,这出戏不管如何安排,最后的结果都是为了引起战事。既然对方已经使出招数,自己只能反被动为主动。
“我询问了大理寺的仵作,他们在验林旬尸体时发现□□虽是致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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